“你能松口, 我很高兴。”
    “比我登基一统律梁的天下都要高兴。”
    他是说怀乐和江山比, 怀乐比江山还要贵重?
    傅忱朗声开怀大笑,外头的人都听见了,怀乐忙不迭捂住他的嘴巴。
    “你小声点。”
    傅忱以压眉骨的样子回应她,成。
    怀乐才松开他,他又笑了起来,怀乐瞪他,他还是笑,实在没了法,怀乐就挣了,“松开我。”
    傅忱没松,抱着她转了几个圈。
    怀乐起先慌得紧巴巴,这种没有着力感的在空中飞旋,实在让人没有底。
    可两圈之后,怀乐就不怕了。
    傅忱的手臂牢牢撑她,两回转熟了,去掉那股怕,她甚至也慢慢地被他染了笑意,跟着弯了眉。
    傅忱再高兴疯了,也不敢太放肆,给怀乐转晕了不好过,收回成命,他能哭着出去。
    他的脸贴到怀乐小腹上,抱着她的腰。
    转为低低的呢喃,“好开心.....”
    眼睛竟然有微微的湿润。
    真的,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内心的满足和愉悦,几乎要溢出来了,他觉得自己都鲜活了起来。
    只是试试这几个字带着无法言喻的蛊惑力,令人滋生无数喜悦,一下下冲击着他的心脏。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等了这句话太久。
    总之他好开心。
    从来没有这样开心,浑身上下通体流畅。
    怀乐看着他束发的白玉冠,下面是精致旖丽的眉眼,脸贴着怀乐的小腹。
    不知道为什么,怀乐问了一句,“如果有人拿怀乐跟你换江山呢?”
    问出口,怀乐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她怎么这样愚蠢,怀乐怎么能跟江山比。
    归根结底是傅忱的那句比我登基一统律梁的天下都要高兴的话,太容易让人想岔远了,怀乐就想忍不住来问,想要个比较。
    她的心里无比忐忑。
    “江山..”闻言,怀乐的心跌入谷底。
    “江山哪里能跟你比。”
    他把江山放在前头,叫怀乐的心情也跟着大起大落。
    “我该回去了,一会哥哥可能要过来。”
    傅忱舍不得蹭蹭她的小腰。
    良久才站直了,松开她。
    “我送你回去。”
    怀乐急急说不成,“万一让哥哥看见。”
    这只是试试,被他搞得像是同意了,怀乐有意想提醒他,转念一想,又觉得算了。
    “我偷偷在暗中送你回去。”
    这倒是可以,怀乐同意了,想到此行,只怕过去了哥哥又要问,“那今日原本该与我见面的那个人,这要怎么跟哥哥圆谎?”
    傅忱刮了刮她的鼻子尖,“那边不用担心,我会周全的,你照实说说与我见面的感受就成了,你哥哥不会发觉。”
    “能行吗?”
    上回哥哥知道她在枣花村和傅忱见面之后,大发雷霆,说要砍了他的脑袋,当时成了替罪的那棵树,怀乐想来都觉得心有余悸。
    若是让哥哥知道了。
    可让怀乐去坦白,她也不想,被哥哥知道,只怕会早早把她给嫁了,闲闲过给哥哥,什么都能周全,怀乐更不愿意,相较于后面,怀乐更愿意委屈自己嫁人去。
    但说到嫁人,不到真正逼不得已,怀乐想拖拖,说不定,哥哥会回心转意了,不要怀乐嫁了呢?
    “能,你信我。”
    信是信,他的手段怀乐很清楚,“那你不要做得太过分,尤其是不能伤害他的性命,也不能像柏......”
    话头戛然而止……
    傅忱反问,“像.....薄?”
    “说错了,是剥夺别人的性命,哥哥说他是寒苦出生,能到今天新科进士的官位,肯定是不容易的,你也不要做什么.....”
    后头的话怀乐没说了,傅忱心领神会。
    “好好好,全都听你的。”
    “嗯。”
    傅忱忍不住蹬鼻子上脸,这人总是贪得无厌,得了一份好,又总是忍不住想更进一步。
    撑着腰的小姑娘,娇娇俏俏,白净的脸蛋,挺翘的鼻尖,圆润湿漉的大眼,饱满诱人的樱唇。
    “看在我这么听话,能不能.....”
    “什么?”怀乐装聋作哑。
    傅忱越凑越近,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气息已经开始交.缠,浑然莫名的暧.昧缱绻。
    怀乐趁他心神不稳,推开傅忱,从他的手底下逃了出去。
    傅忱被美色迷住,扑手捞了个空。
    在追出去,只看到小姑娘翻飞在转角的裙。
    他撑着额,只能自己平复窜起的火。
    .......
    怀乐回去时,绕了个圈,见着一家卖巧娘家小凉粉的,她叫人停下去带了一份回来。
    到了督司,梁怀惔并不在。
    怀乐心里松了一口气,闲闲睡够了,怀乐和他逗闹了一会,闲闲终于玩累了,贪睡了去。
    怀乐身上冒了些汗,在身上有些黏黏的。
    混杂起来的,还有一股莫名的男子气息,怀乐左右闻了闻,还是先去内室沐了个浴,做贼心虚,怀乐素来不用香薰药膏子,这会还实实在在地往身上抹了香药膏子不算,更是用香薰捂了衣裳。
    梁怀惔忙到晚出时才归,很是疲惫,叫人摆了饭,没问今天的事,先招呼怀乐吃饭。
    他刚动一筷子嚼了下去,就搁了碗。
    他看向怀乐,“什么味?”
    怀乐心里一咯噔,但又想到这是她院子里的香薰料子,又正色回道。
    “是怀乐身上用的香膏,熏到哥哥了吗?”
    过于浓香了,也不是说闹鼻子。
    就是怀乐素来不怎么用香,身上有香,却也是淡淡的。
    这一会突然用,好闻是好闻,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梁怀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说起来,梁怀惔的目光才仔细注意到怀乐的发尾有些潮湿。
    出水芙蓉的模样,显然是刚刚沐浴过了。
    有司衙门出了一桩案子,案子恶劣,犯事的人嘴硬套不出来什么话。
    梁怀惔阴沉着脸亲自审讯,板着脸和人打一天交道了,就怕错过一点犯事人脸上的蛛丝马迹。
    如今察觉到异常,他不觉脸又板上了。
    怀乐被看得心里打鼓,哥哥脸色严肃,怕不是知道了什么?
    要坦白吗?
    不成....先静观其变吧。
    梁怀惔回了神,看着自家妹妹被他凌厉眼神吓得捏紧了木筷,他心头浮上了一丝愧疚,都怪他忙昏头了,吓着了阿囡。
    给怀乐夹了一块鱼肉,梁怀惔语气放轻松,“没有,是很好闻。”
    说到怀乐的异常,梁怀惔才想到今天怀乐和新科进士见面的事。
    回来就熏了香,看着她晚间用饭也没有前两天和自己置气时的冷淡样子了。
    想必还是满意的吧。
    莫说不上满意,开端好也是好的。
    他又给怀乐夹了旁的菜,随口似的一问,“今日与魏晗见面,觉得如何?”
    终于问了。
    怀乐低头吃菜,压住说谎时颤抖的音,“也就那样....”
    说完觉得不妥,又加了一句,“他...还好。”
    她低头低得蹊跷。
    外加话里话外,是害羞了?梁怀惔欣慰一笑,魏晗不错,说实在的,他还是梁怀惔最满意的一个妹婿。
    两人瞧对眼了,梁怀惔自当是高兴的。
    “你看着喜欢就成了,平日里两人多处处,好好考量,但跟他外出时身边也要有人,不要叫人欺负了。”
    怀乐点头,“.....嗯。”
    是让她跟傅忱多见面的意思?
    后半响梁怀惔给怀乐夹菜时,没有再问什么了,用过饭,梁怀惔就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