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司元柔不得不承认她被萧淮笙撕圣旨吸引到了。
    “我不扛着,难道要一把年纪的岳父独自面对此事?”萧淮笙叹道,他难得有在司戎安面前表现的机会,可不得抓紧?
    “况且于公于私我都必须这样做。”萧淮笙轻轻顺着司元柔细软的乌发,心情颇为舒畅,“军中正是用人的时候,你父亲在一人顶万军。”
    司元柔眼睛骤然明亮,“我爹爹这么厉害?”
    一直以来,她只知父亲是很有名的将军,受到百姓敬仰皇家厚待,但父亲到底厉害成什么样子司元柔并不知晓。
    “嗯。”萧淮笙拍了拍司元柔的肩,“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司元柔笑弯了腰,又听萧淮笙忽然提起另一件事,“你可知你的名字怎么来的?”
    司元柔摇了摇头,萧淮笙便回忆道:“岳父曾跟我说过,他是大元的将军,以后孩子的名字中一定要有‘元’字。因为你是个女儿,他想女儿家都是娇娇柔柔的模样,给你选了‘柔’字。他对大元的心,正如他对亲子的心。”
    “爹爹像喜欢我一样……喜欢……大元吗?”司元柔感叹着重复,难怪她的名字跟司映洁不同,竟是父亲把大元的“元”给了她。
    既如此,父亲更绝不可能做出背叛家国的事。
    司元柔对父亲忽然心软,对父亲试图拆散她和萧淮笙也不气了。归根结底父亲只是太在意她,她会弥补父亲给萧淮笙的委屈,也会跟父亲心平气和好好沟通,让他认可萧淮笙。
    “阿笙,等爹爹同意,世上再没有阻拦我们的事物了!”司元柔脸埋在萧淮笙的胸口蹭了蹭,笑意盈盈地说道。
    萧淮笙被她磨蹭得心里痒痒,按紧她的脑袋催她睡觉,“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岳父出事。”
    司元柔乖巧地应声,合上眼睛靠着他沉沉睡去。
    萧彦送信到京城已是十日后,期间朝堂上为司戎安“诈尸”归来一事吵得沸沸扬扬,皇帝日日被此事烦得焦头烂额,只盼早点捉拿司戎安归案审个明白,以绝后患。
    然而萧彦两手空空,只带回一封信。皇帝黑着脸边看边骂萧彦办事不力,然而他才看了没几行,一口鲜血咳了出来。
    萧淮笙……他竟敢违抗圣旨,他凭什么?
    在萧彦惊慌呼唤太医的声音中,皇帝静静想终于还是来到这一日,萧淮笙也要反他了吗?
    眼前的亲子,远在边境的兄弟,皆见不得他好,盼着他早日驾崩吗?
    第120章 召司元柔回京
    皇帝被萧彦和章德七手八脚地抬去榻上,期间他强忍着胸口的闷痛感不让自己晕过去,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萧彦,手里沾着血捏紧萧淮笙的书信。
    “父皇……”萧彦从未见过皇帝这样的眼神,不禁后背发凉。
    父皇的样子仿佛大限将至,那双眼睛充满不甘、怨恨与恐惧。
    萧彦扶着皇帝躺好,传来太医诊治,不知父皇能否撑过这一次。
    皇帝不停咯血,吓得太医急忙把脉施针,写了方子让人煎药去。鲜红的血染上明黄的寝衣和床榻,绕是见多识广的太医也被吓到,估摸着以皇帝身体的底子要撑不过这一回了。
    然而皇帝拼着一口气,失了许多血后不光没晕过去,还渐渐地平稳下来。他还不能死,还有许多事要做,人要除!
    忤逆不尊的萧淮笙、身怀异心的司戎安,还有他孝顺的好儿子……
    萧彦紧张地陪在皇帝身侧,心情复杂难以言说,他想父皇活又想父皇撒手儿去,把江山给了他,倍感矛盾。
    终于太医稳定住皇帝的情况,萧彦七上八下的心才有了着落。太医仿佛在刀尖上游走一圈般惊险,皇帝本就身体空虚,且早有过一次命悬一线,身体状况更岌岌可危,不过小心将养吊着口气罢了,这次又发作他们没多少把握救回皇帝。皇帝能活,纯属他自己命大,撑住了!
    “父皇……没事就好!”萧彦松了口气,在皇帝身侧说道。
    皇帝看不懂萧彦的心思,这个儿子是真的高兴吗?
    担忧皇帝身体的后妃在寝宫外等候,皇帝不准她们进来,对后宫连应付的心思都没了。那帮女人,随她们去吧。
    “依你看,如何处置司戎安?”皇帝赶走太医,寝殿内只留下萧彦又问他起初的问题。
    “押解其回京关押,未免误杀,世人传父皇残害忠良,终身□□便好。”
    司戎安不是一点儿嫌疑没有,只有死人才最安全也最省心,但想到司元柔萧彦犹豫了。杀了司戎安,他跟司元柔再无可能,不如留司戎安条命捏在手里还能牵制司元柔。
    皇帝考虑了一会儿,萧彦所说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但萧淮笙心中所言战事迫在眉睫也是事实,这时阵前少一位将领事小,万一战败……
    几年前萧淮笙与司戎安合力平定南元才换得几年安稳,少了司戎安皇帝总觉风险太大。
    “不可。”皇帝否认萧彦,改道:“司戎安很在意那个南元女子,便把她带到京城扣押吧。京城还有他的兄弟老母,如此料他不敢造反。”
    萧彦想到陶嫣那幅样子,还觉心口不适,他想不通司戎安为何会跟那样的女子结为夫妻,多看一眼他都嫌弃,只能解释为司戎安为了报恩不得已照顾那个没人要的女子,要说司戎安有多在意还真不见得。
    用陶嫣威胁司戎安,并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