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柔对上萧彦与掩着面纱的司映洁,他们的眼神带着诡异的奇怪,司元柔想不明白只觉身上被看得不舒服,她清清嗓子问道:“侄儿媳妇怎么这幅打扮?”
    司映洁伤还没好全便被萧彦带着来跟司元柔致谢,她当然不肯一身狼狈地去感谢害她至此的司元柔,偏偏萧彦不清楚,硬要带着她来,用面纱遮挡伤处是司映洁仅存的尊严。
    “我怕伤处冲撞皇婶,请皇婶见谅。”
    司元柔从中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抿唇一笑,“都是一家,别见外。让我看看你恢复的怎么养了?”
    “不了。”司映洁笑意牵强,“伤处仍然红肿,皇婶还是别看到的好,毕竟连太子见了都怕。”
    她悄悄拽动萧彦的袖子盼他帮忙说两句拒绝司元柔的无理要求,给她解围。然而萧彦不仅没能意会,还反驳司映洁,“我哪里怕了?放心,你什么样我都不嫌弃你。皇婶关心你,还不摘下来面纱?都是自家人别见外。”
    司映洁如鲠在喉,怒而甩了萧彦的袖子,她总算也体会到一次被拖后腿的感觉。
    “侄儿媳妇说话嗓子不哑了,应当是好得差不多了吧?”司元柔问道,“一家人坐坐,你放心摘下面纱没事的。”
    司映洁见过膈应人的,没见过司元柔这种打了她还要追着看她伤的人,果然她曾经误当司元柔是小白花,司元柔分明一直都在装!
    “是!”
    她无比艰难地摘下耳后的带子,面纱从一侧缓缓揭开露出司映洁的脸,红肿较昨日淡去很多,但还是几个大包显眼地长在她的脸上和脖颈。
    萧淮笙轻扣的手指不悦地在桌上狠点了两下,伤得太轻便宜司映洁了。
    司映洁被萧彦推了一把,她牵强地扯出笑容,带动了脸上的伤处疼的她额角抽动,强忍着笑道:“多谢皇婶昨日的关心,您不光指点我的骑术,还在榻前焦急守候妾身,妾身感怀至深,何德何能得您厚爱。”
    她感动地抹着眼睛,司元柔淡淡一笑,“你是太子的至爱之人,太子又是我的好侄儿,担得起。”
    两人言语和眼神中暗潮汹涌,此时她们虽未点破但彼此都已清清楚楚。
    萧彦笑着握起司映洁的手,道:“洁儿你太客气了反而伤感情,下次万万不能如此。”
    在座的只有萧彦无所觉她们话中的深意,而司映洁不能提醒他,只能让萧彦永远被蒙着,她出了吃下萧彦给的哑巴亏别无他法。
    司映洁又强撑着陪萧彦跟司元柔寒暄几句,她再待不下去,身体向前倾倒,眯着眼睛靠在萧彦身上,软声道:“殿下——”
    萧彦顿时紧张起来,“难受?我送你回去。”
    他拦腰抱起司映洁欲告退,却被萧淮笙制止。
    “太子留下。来人,送太子妃回房。”
    “皇叔……”萧彦不解,但在萧淮笙这里他没有话语权,萧淮笙刚一吩咐就有侍女来接司映洁,萧彦顺从地将人送了过去。
    司映洁慌张起来,拽着萧彦的袖子不肯走,萧彦看了一眼萧淮笙严肃的神情,狠心推了司映洁,“你先回去!”
    司映洁被带走,萧彦局促不安地攥了两下袖子,拱手问道:“皇叔还有要事与侄儿商议?既如此皇婶……”
    他以眼神示意司元柔回避,女子听不得此等大事。然而萧淮笙按住司元柔的手,让人在萧彦面前扔了一套衣服。
    萧彦不明所以,随手提起来翻看,只能认出这是司元柔的骑装,但给他……
    “皇叔,这是?”
    他拿着司元柔的衣服总归不太好,赶紧放手后更加紧张不安。
    萧淮笙以为萧彦一眼能看出问题,结果他居然这么不中用,萧淮笙怒道:“你再检查一遍,皇家教你骑术,应当也让你见识过上面的东西。”
    萧彦被吓得一惊,赶忙再翻看起来,衣服上有东西他只能捧在面前轻嗅,不知不觉羞红了脸,他这是在干什么龌龊事!
    然而一丝清淡的味道打消萧彦的胡思乱想,他骤然瞪大眼睛,讶然问道:“皇婶的衣服上……怎么会有醉马草。”
    味道已经淡去许多,若是几日前司元柔穿上时味道浓郁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萧彦紧张道:“皇婶伤着了?”
    但他又是一愣,皇婶伤到了为何要把衣服给他看?
    萧彦刚一意识到不对,萧淮笙紧跟着点破提醒道:“都是你那好太子妃干的!”
    “怎么可能!”萧彦脱口而出反驳一句,司映洁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且不说司映洁与司元柔姐妹情深根本不会如此行事,司映洁的性子也只是有些小脾气干不出这样恶劣的事,而且萧彦往不好的地方一想,司映洁估计连醉马草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大家闺秀,连马都不会骑。
    萧彦思忖一番也觉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皇叔!谁在您面前污蔑洁儿,我一定不会绕了她。”
    室内忽然陷入沉默,萧彦后知后觉地望向司元柔,手指抖动问道:“皇婶,你认为是洁儿做的?”
    司元柔神色冷漠,直接默认。
    萧彦气愤地一甩衣服,“皇婶不可如此揣度洁儿,她绝对不可能干得出来这种事!”
    第71章 别怕,我在
    萧彦嘴唇翕动,想指责司元柔但碍于萧淮笙在他不好说出太重的话,末了失望至极地叹了一声,“枉我以为皇婶与洁儿姐妹情深,时常在洁儿面前提及你,是我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