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熹澈“勃然大怒”,大嗬一声:“安平候,你好大的胆子!”
    此事有证可查,姬臣海也不想连累边关的卫舒等人。
    他一身匪气,漫不经心道:“臣只是见不惯有人阳奉阴违,勾结歹人,才逼着边关的一众将士与臣一起替天行道罢了,皇上若不信臣,臣便是有罪吧。”
    有罪怎么的?
    你作啊!
    看你几何把我家女婿作出京都,你就等死吧!
    “来人,把安平候父子押入天牢,交由刑部彻查,严惩不贷”商熹澈眼角撇着商熹夜,佯装大怒。
    两队御林军闻声入殿,走到姬臣海和姬凤鸣身边,他们正欲伸手拖姬臣海和姬凤鸣走。
    旁边的商熹夜淡淡开口道:“皇上且慢。”
    听见商熹夜开口,商熹澈赶紧抬手示意那些御林军停手,先别拖人。
    那快要冲出天际的喜悦之情,简直不要太明显。
    “安平候父子犯的可是扰乱军心,贻误军情的重罪,按律当诛九族!”商熹澈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极力板着脸佯装怒极:“九王难道还要为他们说情,开脱吗?!”
    商熹夜淡淡抬眼迎视商熹澈压抑着喜意的目光,眼神冰冷沉寂,古井无波。
    他的声音亦是异常低沉,让人觉得清冷,不寒耐栗:“安平府父子出身草莽,不懂军中规矩,为人处事全凭一腔热血和江湖道义;
    皇上也曾说过,他们入京时日尚浅,不宜出征。”
    说到此处,商熹夜顿了一下。
    诸人:“……”
    商熹澈:“!!!”
    这话不是明摆了说:当日喜滋滋借着姬臣海的赌注,激陈家父子去西北的是皇上你。
    现在用完了姬家父子,陈家吃了败仗,找姬家父子垫背背锅的也是皇上你!
    皇上你还真是不带银子逛青楼,拔那啥无情啊!
    九王这打脸皇上,“啪啪”作响!
    “九王这是何意,难道一句不懂规矩,就能免去安平候父子犯下的错;免去我们父子三人及军中将士,这几个月的艰辛;免去我大昭在西北吃了败仗,贻笑大方的耻辱吗”陈国公痛哭流涕,跪请道:
    “皇上,不严惩安平候父子,实在平我陈家数万将士之怨;请皇上为那些无辜战死的那些将士、为我陈家忍饥挨饿了数月的将士们作主!”
    商熹夜以内力入声,沉声低嗬:“你们随便捉拿本王麾下将士,滥用私刑、严刑拷打,还敢拉来御前陈词,当本王是死的吗!”
    第795章 很刚 非常刚!
    “九王这话是什么意思,危胁吗?”陈识羽言辞犀利:“这是人证,我们捉拿他天经地义!”
    商熹夜冷冷撇了他一眼,道:“你们陈家是否清白,本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他是否被要挟,本王也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今日本王以半壁兵符为押,请求皇给本王一月时间彻查此事。此人暂押天牢,移交刑部看管;直至真相大白之前,任何人不得探视、接触、审问。”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皆惊!
    九王这是要主动交出兵权?!
    虽然只是半壁兵符,虽然只是抵押,可那也是兵权!
    交了一半兵权,那就意味道九王的势力也便减半了!
    商熹澈则是喜出望外,他梦寐以求的兵权啊!
    陈国公和陈识羽的面色却是瞬间比锅底还黑——九王从来不是鲁莽之辈,他不惜交出一半兵权,也要和他们陈家扛到底,那说明他有至少五成的把握。
    他们正想反对,御座上的商熹澈却是迫不及待地开了金口:“准!准!准!此事干系重大,也不能仅凭一人的片面之辞,就定那么多人的罪;就依九王所言,先抵半壁兽符在朕这儿。等事情查得水落石出,再作定夺。”
    说罢,商熹澈目光殷切地望向商熹夜,就只差没流着口水向商熹夜伸手讨要:快把兵符交上来!
    满朝文武:“……”
    皇上,快收收您的哈喇子,要掉下来了!
    陈国公:“……”
    陈识羽:“……”
    父子俩忌惮地瞄瞄一旁老神在在,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姬臣海父子,尽管内心一叠声的“妈了个叽”、“真是哔了狗”,却也是瑟瑟发抖,完全不敢说话。
    陈肖亦见他爹和大哥都哑了,一脸问号:
    这事就这么了了?
    他们在边关挨了几个月的饿,瘦成皮包骨;还费了不少功夫和银两抓到九王麾下的千夫长,全白废了?
    陈识羽愤愤传音:“若不想陈家也上交兵符,你就老老实实闭嘴!”
    陈肖亦:“……”
    商熹澈拿到商熹夜的半壁兽符,欢天喜地地退了朝。
    姬臣海父子推着商熹夜出宫,表面上一脸的满不在乎,匪气凌然,待上了九王的车辇后,却是露出了担忧之色:“女婿,你干嘛突然交兵符,那皇帝老儿就是当真想杀我和凤鸣,就你们那破天牢,也关不住我们。”
    “我想和瑶瑶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在一起,那你们也就必得要堂堂正正的”商熹夜神色淡然:“况且,此事若真论起来,陈家既便抄家灭族亦不为过,错不在我们,何必惧他。”
    姬凤鸣左手往商熹夜肩上一拍,右手比了个大姆指:“妹夫,你可以的,半壁兽符说交就交。用瑶儿话怎说说来着?很刚、非常刚!不愧是我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