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里飞快的闪过“秦晋之好”的含义,难道郁文睿这是在向她表白?!
    先是郁文基表示心悦于她,现在又是郁文睿想与结她秦晋之好。
    她最近的桃花运是不是太好了一些?!
    “那个,三王爷,咱们……”她低下头小声道,“咱们可能,不太合适……”
    郁文睿眸光渐渐暗下去,沉声道“有何不合适?”
    潘思巧想了想,便道“我可能在东绥待不长久,所以……”她总归是21世纪的现代人,说不定哪一天又穿回去了。
    她并非对郁文睿没有好感,也很感激郁文睿为她所做的一切,这种感情与她跟郁文基的友情略有不同。只是她不想在这不知名的古代欠下感情债。
    郁文睿闻言,有些激动的握住她的双肩道“你到底来自哪里?又要去何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本王不许你擅自离开。”
    潘思巧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或许说了你也不信,但我并非来自你们所熟知的这些国家……又或者说是你们所熟知的这片大陆。”
    郁文睿想起当初她与庄梦蝶打招呼时说的语言,便问道“你来自西欧大陆?”
    潘思巧秀眉微蹙“西欧?”听上去倒有点像现代的国家,便含糊道“差不多吧,反正离这里很远很远。”
    郁文睿了然,西欧大陆确实非常遥远,不过他听闻西欧大陆的人都是庄梦蝶那样的金发碧眼,倒少有潘思巧这样的墨发黑瞳。
    他还想问些什么,却被潘思巧打断道“三王爷,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她指了指浅崖上方,但见漆黑的夜空被一片朦胧闪烁的星辰渲染,宛如星罗棋布,不由得惊叹道“这星空真美。”
    她明亮的杏眸妩媚动人,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欣喜的神色。
    郁文睿微微一怔,半晌才道“昆州草原一望无际,视野开阔,夜色确实宜人。”
    潘思巧揉了揉脚踝,只觉不那么痛了,便站起身来道“我们找路上去吧。”
    郁文睿思索片刻,便径直抱起她,足踏轻功飞了起来。
    凉爽的夜风徐徐抚上潘思巧的脸颊,令她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这时,她已不再纠结御膳房一品女官的职位,也不害怕是谁要她的性命。
    她轻轻依在他的身前,竟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郁文睿见怀中人儿主动向他靠拢,不禁收拢了胳膊将她紧紧护在胸前,低声道“你放心,本王定会仔细追查此次春猎的事。”
    潘思巧杏眸忽闪,看着他冷酷的俊脸不解道“说来也奇怪,我自认为并没有在这边的罪过什么人。难道……”
    她秀眉微皱,又故作愠怒的在郁文睿胸口锤了一拳,“肯定是你的仇家见我和你一伙的,便报复到我身上来了。”
    郁文睿见她故意耍性子抱怨,不自觉勾了唇“你说是便是。不过既然如此,日后你可得多和本王在一起,以便本王可以保护你。”
    没想到平时冷酷霸道的家伙也学会了蹬鼻子上脸?!潘思巧苦了脸,闷闷的缩在他的臂弯里不再说话。
    ……
    郁文睿扶着一瘸一拐的潘思巧回到营地时,恰巧看见郁文基站在潘思巧的营帐前,正要掀开那帐帘。
    潘思巧心虚的看了郁文睿一眼,后者面色森冷的朝郁文基道“太子,这么晚了还去闺中女眷的营帐叨扰,怕是有些不合适。”
    郁文基闻言转身,见是郁文睿和潘思巧二人,不禁弯了凤眸朝潘思巧颔首道“思巧,你回来了。”
    潘思巧忙点头道“嗯,刚才祭典结束后我去外面转了转……”她忘了脚上的事,说着便向营帐走去,不料刚迈出一步,脚踝处却疼的她龇牙咧嘴的蹲下身来。
    郁文基见状,连忙大步走上前去,急道“你受伤了?”
    郁文睿冷笑一声,将潘思巧护在身后,冷道“我们回来路上遇袭,她不慎跌落浅崖扭伤了脚。”
    “遇袭?”郁文基难以置信,“东绥武学登封的三王爷,竟连一个弱女子都保护不了。”
    “太子当袭击之人是谁?”郁文睿面不改色的盯着郁文基,一字一句的道,“对方使的是一套标准的硬派武学,招式如纵马驰骋,行云流水,本王只能与他平分秋色。”
    郁文基听到“硬派武学”几个字,联想刚到昆州草原那夜行刺潘思巧的黑衣人,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他相信以郁文睿的见识,恐怕也已识破了对方的身份……
    只听郁文睿又道“太子既已是有太子妃之人,日后还是少与其他闺阁小姐来往为好。即便太子毫不忌讳男女之事,倒也是该为康小姐着想,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郁文基强忍住心中的不悦,冷冷的道“不老三弟费心,本宫自知。”说完又不甘心的看了潘思巧一眼,忿忿不平的拂袖离去了。
    潘思巧见过了两人每次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样子,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位太子殿下,这才松了一口气,“三王爷,你们到底是两兄弟,何必次次都要闹得这样不欢而散。”
    她似乎忘记了,自从她出现以后,她口中的“两兄弟”不欢而散的次数明显增多了。
    郁文睿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转而道“你早些休息,本王安排浅浪在帐外候着。”
    潘思巧听话的点了点头,进帐见寒月已然睡下,便就着帐内事先备好的清水随意擦洗了一下,才意犹未尽的躺床睡去了。
    ……
    接下来几日的春猎活动,潘思巧因为脚伤的缘故都没有出席。
    厉洪泰每日都来营帐探望她,一阵嘘寒问暖之后又免不了自责一番。若早知春猎之行会令她受伤,便如何也不会带她出来,还不知道此次回京温芸将怎样责怪于他。
    东绥皇帝郁承景倒也挂念着她,当即派了好些随行太医过来替她诊治调理。
    太医们的嘱咐都是伤筋动骨一百天,需要她好好卧床休养。
    得,又是“卧床休养”!她这几日便只能听寒月和浅浪回来同她讲一些春猎趣事,大抵都是郁文睿又单打独斗猎到了几只猛兽这些她丝毫不感兴趣的事。
    在她日常叹息几万次的时候,终于迎来了郁承景宣布春猎结束回京的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