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芝奶奶看向点滴瓶,和自己手背插满的针管:“我还有什么方法阻止吗?”
    诃偿息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那瓶子只有指甲那么大,里面装着透明的不明液体,他把小瓶子放在奶奶的床头,低声说道:“只需要一滴,他就可以早你一步离去,这样你也就不会再担心儿女子孙们了——”
    没想到医生会做这样的事,玉芝奶奶虽然年迈但是并不糊涂,她问道:“你是诃医生吗?”
    “我是来帮助你的神——”他俯身在玉芝奶奶的耳边,如同恶魔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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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诃奈期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第一时间来到闼梭的病房,却看见闼梭的床位空了,他指着床位问道:“人呢?”
    正在撤掉换洗床单的医院保洁员说道:“搬去207了,不是您安排的吗?”
    “我?!”诃奈期愕然:“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安排?”尽管他私心的希望闼梭能在单人病房接受治疗,毕竟单人病房条件会好一点,而且也没那么吵闹。可是他从不记得自己曾做过给闼梭调换病房的事,一点记忆都没有!
    而这边玉芝奶奶也不在病床上,她的儿女们也在忙着收拾母亲的东西,他问道:“玉芝奶奶呢?”
    见到仿佛新来乍到一样的诃医生,玉芝奶奶的子女们也吃了一惊,大女儿回道:“我妈搬去重症监护室了,您忘了吗?今早还是您抢救的我妈呢——”
    今早他应该在家里睡觉的啊——
    他愣在原地,好似全世界都在天旋地转的脱了轨迹,主角是他,而他却一无所知。
    一种惊悚的茫然落入了诃奈期的心口。他迈着灌铅的腿走到207病房,扶着门框半天也想不到该怎么进去和闼梭说话,而门自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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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帛犹昔好不容易把诃偿息塞进了自己的后座里,用一件外套扔到他的脸上,让他遮住脸蛋,省得在离开医院时,被熟人看见,再惹出什么麻烦。还不忘训斥他两句:“你疯了吧!还敢去抢救诃奈期的病人!这几天你是不是飘了?!不是说好了,在医院期间要尽量避开诃奈期的同事们吗?你想见的人不是只有闼梭吗?你这样张狂很容易暴露的!”
    诃偿息老老实实用外套捂着脸,也不反击,就乖乖听着好友劈头盖脸的激烈言辞。他不反驳,并不是因为他性子温和了,而是因为帛犹昔句句在理,他丝毫不占上风,率先违反规则的人是他,帛犹昔怎么说都是对的。
    等出了医院大门,车行驶了一段时候后,他才拿下盖在脸上的外套,盛夏的炎热已经捂出了一脸的汗,他把外套随手一扔,摇下车窗,把凉风都放了进来,心情舒坦了,他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谁让诃奈期的病人总给我灵感呢——”
    “你TM搞艺术呢!还灵感!”最近帛犹昔觉得自己被诃偿息折磨得暴躁易怒了,出口必成脏,好好的一个财阀贵公子,搞得像个地痞流氓一样素质堪忧。
    对好友的“礼貌问候”并不在意,他一手托着脸,横躺在宽敞的后座里,悠然说道:“你以为杀人就不是艺术了吗?画家没有灵感就画不出美感,作家没有灵感就写不出美妙,我没有灵感就杀不了人——艺术都是相通的——”
    “卧槽!”这番言论着实令帛犹昔大开眼界,差点把车开进沟里。
    “要不怎么说你杀人和我杀人有很大区别呢,你为了杀人而杀人,而我,是为了制造更精美的世界才去杀人——”说完,他还自我陶醉的扬了扬手,那双细嫩白皙的手指在空中弹跳了几下,似是每个指头敲击得不是空气而是钢琴的黑白键,优雅地,迷人的——
    在帛犹昔眼里,就算是多年好友,也觉得这家伙做作得要命:“以前可没听说过你有这么惺惺作态的言论——”
    收回手指,他目光转深,轻声道:“那是因为之前我没有遇到美得事物,现在我遇到了。享受过奢华,人就不会甘于平庸了——”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帛犹昔也是有所触动,回应道:“也许吧——”
    好友声音不大,不过足够引起诃偿息的注意:“怎么?你的海螺姑娘有所行动了?”
    “她啊,永远不会主动的。”帛犹昔不无失落的说道。
    看好友的样子,诃偿息若有所思,随后轻轻一笑调侃道:“帛犹昔,你要开花了。”
    这次,帛犹昔没蹦脏字,仿若默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帛犹昔感兴趣的亲们,可以去看《吾血将逝》,后面有讲关于帛犹昔和他海螺姑娘的一些事~~~
    ☆、五十五|妖
    五十五|妖
    本想打开门,出去透透气的闼梭,看见了门口的诃奈期,他与医生刚刚碰过面,明明是一个人,现在的神情却全然不同了,闼梭说不清其中的分别,刚刚的诃奈期是游刃有余的,而此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诃奈期是怅然若失的。他不明白诃奈期这样的表情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短短的两个小时,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医生?”
    见了闼梭,一下子泄了气,心的千重疑惑万重迷茫都烟消云散,他把头忽的抵在闼梭的胸口,疲累的说道:“我好像被迷雾包围,脱不开身了——”
    闼梭被他这个举动弄得一怔,身体瞬间僵直,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低下头看见了诃奈期头顶上的两个旋,一般人都长一个旋,如果有两个会让人印象深刻,因为诃奈期个子比闼梭高出许多,能看到他的头顶着实不易。男人伸出手,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放在了诃奈期的头顶上,像哄着小孩子一样的揉了揉,这样的闼梭想起了久远之前的记忆,那个人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安慰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