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十年前的春酱留在十年后,在外她已经是死者,在内……作为诅咒师领头人的你,肯定可以把她完全藏起来。”
    ——
    藏起来,藏在自己的领域里面,不让任何人折断这支花。
    夏油杰收走了桌子上的空碗和牛奶杯子。他似乎并不打算对月见山做什么,只是温柔的嘱咐她不要出门乱走,因为门外有很多游荡的咒灵。
    月见山完全确定,夏油杰说这句话就是为了威胁自己不要走出这个房间。她愁得头秃,心想我不是为了被关小黑屋才来找夏油杰的啊!
    等到夏油杰离开,月见山才敢从桌子上跳下来。绑在脚腕上的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哗啦啦的响,月见山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撩起窗帘的一角,正对上贴着玻璃窗户的密密麻麻的眼睛。
    倒吸了一口凉气,月见山‘刷’的把窗帘拉上,捂着自己胸口念了七八遍‘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
    正如夏油杰所说,这个房间只有表面看起来和月见山以前的卧室相似罢了,屋外到处都是夏油杰的咒灵。如果月见山独自一人想要出去的话,无异于痴人说梦。
    屋子里所有锋锐的地方都被处理过,月见山想找个能用来滴水穿石隔断锁链的趁手家伙都没有。
    夏油杰想得可比月见山周到多了,一点可操作性都没有给她留。
    想要从这个地方出去,就还是要在夏油杰身上想办法。不过……
    心烦意乱的又踢了踢小腿,月见山盯着自己脚腕上的锁链走神:为什么是锁链呢?没有锁链自己也跑不掉啊……
    所以说还是夏油杰自己在这十年里学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绝对,是吧?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的午饭时间。十二点一到,卧室门准时打开;月见山立刻扔掉了手里的单机游戏手柄站起来——果然是夏油杰给她送饭来了。
    午饭仍旧是月见山喜欢的菜,不过这次终于没有给她带牛奶了,有例汤还有可乐。月见山都要感动哭了;她现在看见牛奶就觉得怪怪的,绝对不止是不合口味的问题。
    虽然早上夏油杰那句话有开车的嫌疑,但一个上午实在闲着没事干的月见山,真情实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个子是不是真的因为牛奶喝少了,所以才不太高。
    一米六……也不算矮吧?
    但是和夏油杰山本武他们比起来,确实矮了一点。
    吃饭的时候还是只有月见山吃,夏油杰就在旁边看着。吃了小半碗饭之后,月见山终于有点受不了夏油杰的目光了——她捏着筷子,犹豫的问:“你不吃吗?”
    夏油杰摇头:“我吃过了。”
    月见山质疑:“真的?”
    四目相对,夏油杰歪过头,忽然弯起眉眼:“骗你的,没吃。”
    月见山:“……那你要不来一口?”
    同情心这种东西大部分人与生俱来就有,月见山就是同情心特别丰富的那一类人。比如说她上午还一边打游戏一边骂夏油杰,中午的时候看见夏油杰没吃饭,月见山又觉得——这人怪可怜的。
    完全生不起‘饿死这个小兔崽子’的想法。
    夏油杰倒是一点不客气,在月见山提出邀请后,探头过去直接吃掉了月见山筷子上夹着的菜。
    月见山看着自己夹了个寂寞的筷子,沉默数秒:“你要不要自己再去添一双筷子?”
    夏油杰叹了口气。他单手撑着脸颊,轻声:“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该说你太过于神经大条好,还是该说你没有危险意识好。”
    明明已经被他锁在这里了,还能关心他这个罪魁祸首吃过午饭没有。
    哪怕月见山不理他,或者骂他害怕他,多发泄几句,夏油杰也不会这样心情复杂。
    趁着夏油杰在感叹,暂时应该没空来吃饭,月见山抓紧时间往自己嘴里塞了几口喜欢的菜,脸颊变得鼓鼓的。
    听完夏油杰的话,她有些艰难的把饭菜咽下去,为自己辩解:“我有危机意识的!但是我又跑不出去啊,而且你现在也不会杀我了不是吗?”
    虽然害怕夏油杰,但是恢复记忆之后月见山就清楚地意识到:夏油杰不会真正的杀了自己。
    如果他动手了,那也绝对是为了救自己。
    月见山并不笨。相反,她一直很聪明;之所以明知道夏油杰性格有点问题,月见山仍旧敢和疯子咒术师谈恋爱,是因为情绪敏感的月见山早就察觉到,夏油杰的疯性之中,莫名带着一种温柔。
    他会保护自己领域之内的东西,就是野兽守护自己的领地一样。
    恋爱就像是一场赌博,年轻的少女愿意为了初心懵懂的好感去赌一把。年轻的她又怎么会知道,这场赌博需要那么多筹码。
    在月见山为自己辩解后,夏油杰难得没有反驳回去。他仔细审视着月见山——从她鼓鼓的脸颊,到柔软的唇。
    月见山眨了眨眼,觉得现在气氛不错。她小心提出请求:“杰,可不可以把窗户后面的咒灵带走?”
    “我想晒一晒太阳,屋子里太闷了,我会闷死的。”
    现在还不能提出要离开的想法,必须要慢慢来。好在月见山太懂得怎么安抚自己男朋友了——别看这家伙说话好像能开车八百码,实际上他也就说话能开车,只要不涉及底线,夏油杰根本不是那种会强迫别人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