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他爱上我不更好吗?说不定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奉上来了呢,都不用那么麻烦了。”
    “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就画画这么一个爱好,内行都看不出什么毛病来,更何况一个外行?”
    “行了行了,我懒得跟你说了,你也不用再嘱咐了,听着烦。”
    男人抬手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漫不经心地哼起轻快的小调。
    渐渐的,房间里开始变得阴冷起来。
    一开始,男人并不在意,只是随意从沙发上捞了个毛毯盖在身上,但是随着温度下降得越来越厉害,他觉得有些不妙。
    男人站起身来,想要去开门,结果却发现房门纹丝不动。
    ——他无法打开房门!
    男人瞳孔一缩,提醒自己要冷静,越是危急关头越需要冷静,一旦露怯,才是无法挽回的深渊。
    他应该赶紧去找工具,看看能不能将门弄开,或者弄开窗户,从窗户爬出去。
    这些念头刚刚在他脑海中升起的时候,他的身后就传来一阵凉意。
    紧接着,他的身体就跟不受控制一样,慢慢地转了回来。
    他在心里大声咆哮呵斥,但是没有任何作用,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顷刻间,一股凉意,瞬间袭击了他。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房间里不知不觉间竟然多了许多雾气。
    不是那种日常生活中常见的雾,而是一种几乎可以凝聚为实体的雾气。
    雾气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让他心底冒出无尽的恐惧。
    他从未这么恐惧过。
    而这个时候,一个冷硬的声音传来。
    “你找时景歌,是为了什么?”
    男人自然不想说话,但是这哪里受他控制?
    他的嘴巴自然地张开,顷刻间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他们怀疑时景歌是时家的人,手里又有灵器,他们怀疑时景歌不止一个灵器,所以派我来和时景歌打好关系,探听关于灵器的事情。”
    “如果时景歌手里还有灵器,就把灵器骗过来或者抢过来,如果没有,就直接杀了他,以绝后患。”
    这两句话一出来,男人眼底不自觉地浮现出几抹绝望。
    “时家?”那个声音重复着这两个字,男人的嘴巴又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将自己知道的关于时家的事情全部和盘而出。
    “是一个玄学世家,但是几百年前,出了点什么事,就被灭族了。”
    “但是有一部分族人逃了出来。”
    “之后就一直有人追杀那些逃出来的时氏族人。”
    “时景歌,很可能就是那个家族唯一的后人了。”
    “所以,他一定要死。”
    闻旭生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类,一字一顿道:“你叫什么?”
    “汤明放。”
    “汤家的人,”闻旭生嗤笑一声,语气更凉了几分,“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汤明放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那个声音漫不经心道:“哦不对,不能这么问。”
    “毕竟,我们对伤天害理这四个字的意思理解有区别。”
    “那这样好了。”
    闻旭生笑了起来,语气轻的不可思议,但是落到汤明放耳朵里,就跟毒蛇吐着蛇信子没什么区别。
    汤明放惊恐地想要后退,想要逃离,但是这一刻,他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都做不了!!
    “那就让你对别人做过的不好的那些事情,自己再感受一遍好了。”
    什么?!!
    汤明放还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的眼前就已经失去了色彩。
    黑暗中,带着恶意的讥笑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滚烫的痛苦,皮肉被火焰烧焦的气味传来,让他不由自主地尖叫出声。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扭曲的、密布伤痕的脸。
    “疼吗?”
    那个脸的主人慢慢地蹲在他面前,抚摸上他的脸颊,轻轻地问道。
    紧接着,或许是看到他不可思议的表情,那个人突然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脸上的疤痕裂开,露出里面的肉,可怖异常。
    “你骗了我的爱情,利用我的信任,骗走我们家的传家宝。”
    “再此之后,一把火烧了我们的家。”
    “那个时候,我比你还要疼。”
    “现在,终于能让你感受到我的痛苦了。”
    “我好开心。”
    而越来越多的,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火焰仿佛一点一点地点燃他的身体,他发出崩溃的痛叫声。
    汤明放在地上剧烈地滚动起来,他的手在身上胡乱地拍打,其实他身上什么都没有。
    闻旭生居高临下地看着汤明放,半晌轻哼一声,“汤家。”
    “果然不会出现什么好玩意。”
    闻旭生甩了甩手,汤明放飘上了楼,无数禁制出现在那里,将他的气味遮掩的严严实实,他痛苦的尖叫声也不会有人听见,绝对没有任何人会发现他。
    他害过的那些人,用过的那些残忍的手段,终将会在他身上一一重现。
    无辜的逝者或许会得到一点慰藉。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大门被敲响了。
    闻旭生微微一愣,雾气渐渐散去,一切归于平静,他慢慢地化成汤明放的样子,然后一点一点地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