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雷还怕她,她说过,有她在,他也不需要再怕雷。
    阙玉小?心的?爬起来,拉开帘子,将窗户打开一条小?缝,想瞧一瞧到哪了?
    外头乌黑一片,不时闪过光芒,‘轰隆’一声,一道细小?的?雷猛地击来,吓了他一跳,‘啪’的?一声关了窗户,重新钻进被子里。
    还想睡,犹豫了片刻,又没有,担心待会接着那个梦做,还是个噩梦。
    阙玉睁着眼趴在床上,眼皮子沉重,有要睡的?意思,但他要死不活的?挣扎着,就是不肯睡。
    过了半响,终究还是没撑住,意识慢慢消散,不知不觉陷入了深眠,果?然又接着那个梦继续做了起来。
    挨了一击重创的?他还没死,被体内的?无尽生?机救活,然后?又重复被‘打死’,雷劫来临的?那一刻他再次醒来。
    这?回撑着身子,死活不要睡,可还是有睡意。
    阙玉起来活动,又蹬腿又伸爪爪,还是没用,就是困。
    他伏在床头,瞪着眼睛看外面的?玄朱,平时他有事她都会第一时间发现然后?问一问他,今儿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阙玉下了床,几步走到船舱和?甲板的?交接处,往槛上一趴,离近了看她,盯着盯着忽而?灵机一动,迈着四只爪爪回去将自己的?小?被子小?毯子和?枕头叼下来,搁在拦槛上,自己躺在里头睡。
    几乎他前脚阖眼,后?脚玄朱便回头瞧了瞧,船舱内那么大?的?动作?,她不可能发现不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有床不睡,要睡槛上,不过不妨碍她将他送回去,还是床上更舒服。
    玄朱空出一只手刚要施法,莫名顿了顿,他突然睡在槛上,也许有什么用意?
    犹疑了一会儿,到底没有动,随他去。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身后?的?狐狸似乎意识到睡槛上不舒服,爬起来挪了挪地方。
    玄朱以为他会回床上,结果?他只是越过槛,把自己的?枕头被子也叼过去,没有化成人形,就这?么艰难的?铺开,在槛的?另一边,甲板上继续睡。
    趴着的?狐狸嘴角微微的?勾了勾,像是心情很好?
    玄朱不懂他在想什么,神念扫过他单薄的?被子时不自觉拧了秀眉。
    周围三昧真火稍稍躁动,加大?了力度,将整个甲板护的?严严实实,还是有点不放心,玄朱收了真元,起身蹲在他身旁,摸了摸他的?爪爪,是温热的?才离开。
    半夜里阙玉小?腿一抽,又猛地惊醒过来,还是做了噩梦,不过这?次不太一样?,没那么严重,雷劫似乎被谁克的?只剩下一点点。
    他抬起脑袋看了看不远处的?玄朱,矮下身子又开始叼起他的?被子和?枕头,朝那边靠拢。
    还在打坐的?玄朱忽而?身子一僵,有什么柔软的?、毛茸茸的?‘东西’靠过来,半压在她手腕处。
    她睁眼瞧去,不出所料,是阙玉。
    她盘着膝,手腕放在腿上,很高,他为了搁上来,特意趴在大?枕头上睡,正好和?她膝盖的?位置持平,手腕高一点点,他放下巴刚刚好。
    狐狸颌下的?毛比背上还要柔软,扫过腕脖时玄朱又察觉到痒,不过她没有制止还在调整睡姿的?狐狸,就这?么让他靠着。
    狐狸很快找到最舒服的?姿态,打了个呼噜,慵懒睡去。
    他半个身子还在外面,自己顾不上,玄朱给?他盖的?,他似乎也晓得她会帮忙,所以睡的?毫无顾虑。
    玄朱将他身上的?被角掖好,望着他安详的?睡颜,恍惚间想起她七八岁时,躺在他怀里,他也是这?么干的?。
    不知从那弄来的?毛毯,盖在她身上,严严实实捂着她。
    其实她那时候的?修为已经能护好自己,不怕冷,但他还是担忧冻着她,体贴的?将所有细缝堵起来,一丝不露的?地步,就像她现在做的?。
    因为曾经被他温柔对待过,所以她也学会了温柔。
    玄朱瞅着他,目光越发温和?,确定他冻不住,才调动真元,继续绕着大?周元小?周元运转。
    一夜无话,就那么安静的?渡过,第二天她信守承诺,在天亮之前驶出万里雷域,顺利迎接上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阙玉是被太阳晒醒的?,刺的?他眼睛疼,不想起来,还以为自己睡在床上,懒洋洋翻了个身,脑袋猛地朝下倾斜,他才察觉到不对劲,刚想起自己昨儿因为做噩梦,跑去挨着玄朱睡来着。
    她这?个大?杀器果?然有用,这?一夜睡得不要太香,早上都忘记人在枕头上,趴于她腕脖处。
    阙玉心说还好不高,栽也不会栽的?太疼,便干脆没有挣扎,笔直朝下倒去。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脑袋下多了一只手,稳稳的?接住他。
    阙玉睁眼,不出所料是玄朱,她还闭着眸,另一只手掐着决,本?来靠近他的?这?只也该做着一样?的?动作?,因为他出了意外,所以那手没有按照正常情况走,反手护住了他。
    阙玉感觉自己被人抬起,成坐着的?姿势,那边玄朱也理了理衣摆,撑起身子站起来,走到角落的?厨房开始净手做饭。
    阙玉趴在原地看她来回搓着手,将手背,手心,指缝里尽数揉了一遍,动作?很慢,和?她的?人一样?,根本?不知道着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