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被禁足七天,好不容易到手的一点差事也给皇帝尽数撸了个干净。
    这事儿周崇没跟文乐说,他和三皇子打的那一架,伤都是在皮肉,老早就好了。周崇不想惹事儿,但也不怕招惹别人。横竖就是这条烂命,难道真能一辈子跪下去?
    秋猎开始,三皇子也给放了出来,周崇知道他有心报复回来,连院门都不出,整天和文乐在院子里以病告假,皇帝知道他受了心伤,哪儿敢多解释他真不是自己亲生的种,干脆由着他在院子里修整。
    直到秋猎后半段,周崇是再也躲不过去了。这几天是天子近臣和皇子的围猎,猎场的猎物也由小兔子小鸡转为了梅花鹿、狍子甚至还有丛林深处的野熊。
    文乐虽说是伴读,算是皇家半个奴才,但管事太监顾忌他镇国府嫡孙的身份,愣是扣出一个单独的帐篷给他住,不让他与小厮太监们挤一个帐篷。
    宫里人人都是人精,文乐被领到一个单独帐篷的时候,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金龟递给了那掌事太监。
    那人谢过赏赐,笑着下去了。
    文乐身上一直挂着一个小布袋,那是紫琳为他准备着的。出来秋猎,不怕君子怕小人,那布袋子里装着银钱小物件,就让文乐遇着替他着想的下人就主动一些打赏,多结一些善缘,以后在宫里也好相处。
    帐篷里应有尽有,文乐伸了个懒腰,倒了一杯茶喝。
    来了外头,没思竹照顾,茶都是凉的,喝着苦涩无比。他尝了一口就瘪着嘴放下了,突然想念傅骁玉院子里那杏儿。
    “不能想他!”
    文乐骂了自己一句,听到掀开门帘的声音,指着桌子说:“膳食放桌上就成。”
    “你想谁?”
    文乐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进来的正是傅骁玉。
    身后的马骋笑着听从文乐的意思,把饭菜都给搁在了桌上,看着冷掉的茶水,皱着眉换了一壶热的,这才合上帘子离去,找了几个相熟的太监守着帐篷。
    文乐闻着龙井的味道,喉头微动,倒了杯茶,不回答傅骁玉的话,但手却很诚实地多倒了一杯。
    傅骁玉看他那别扭的模样就想笑,看他那多出来的热茶也不接,走近后,搬着椅子坐到了文乐旁边,看着他说:“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想谁?”
    “谁也没想!”文乐被他逼近,一个劲儿往后退,撑着身后的椅子生怕给掀翻了。
    傅骁玉勾着唇笑,手搭在文乐的肩膀处。
    “你干嘛?”
    “看看你的伤。”
    文乐“哦”了一声,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落。
    衣服解开外头的两层,里头的亵衣也松开了系带。
    文乐突然扣住傅骁玉的手腕,磕磕巴巴地说:“已经好了!痂都脱落了!”
    “我不亲眼看看不放心。”
    “真、真好了!”
    傅骁玉见文乐的推脱不似作伪,挑着眉扫了眼他乱糟糟的亵衣处露出的锁骨,低声问:“你别是害羞吧?”
    文乐瞪大了眼,说道:“谁害羞了!大、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你有的我没有吗!”
    傅骁玉趁着他说话顾一头顾不了第二头,直接掀开他的亵衣往下扒拉。纱布已经拆了,伤口果然像文乐所说,痂都掉了,只留下长出来的粉嫩新肉。
    这么深的伤口,苗远说的可能会留下疤痕。
    傅骁玉眉头皱了一下,手指在那伤口上一抹而过。
    刚长出的新肉及其敏感,像是所有神经都暴露在外面,文乐看他两眼都看着自己的伤口,没顾忌到别的,赶紧拉上衣服。
    银光闪过,傅骁玉摁住他,把合上的亵衣又给扒拉开了。
    手臂的伤口下方,扣着一个臂环。银色,上头嵌着宝石。
    文乐咽了口唾沫,嘟囔着解释说:“我、我是看它漂亮我才、才戴的!”
    少将军,镇国府的嫡孙,自小就是在金银堆里长大,什么物件没见过。连玉都懒得挂,嫌累赘的文乐,竟然佩戴了那臂环。
    还是藏在最里面最隐秘的地方。
    傅骁玉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心脏好像被人取了出来,如何拿捏都看对方喜欢。
    文乐看着傅骁玉的脸色,捏着自己的衣角说:“我、我......大不了还你。”
    说着就要动手去取那手臂上的臂环。
    傅骁玉握住他的手腕,压低身子,在他手臂处的伤口上吻了一下。
    多一分是唐突,少一分是克制。
    文乐抖了一下,从后背激起的颤抖让他整个身子都绵软了。
    年少,血气方刚,正是大户人家开始给自家少爷寻通房丫头的年纪......
    禁不起挑弄。
    “文乐!瞧我给你拿了什么来......”周崇拉开帘子就往里头走,手里举着一把弓。
    自己的兄弟,衣冠不整,被自己最害怕的夫子压在身下,面色潮红。
    周崇冷不丁也红了脸,猛地回头,同手同脚地往外走去,走回了自己的帐篷里。
    门外的严伯有些担忧地看着周崇的面色,突然听到他在自己帐篷里骂了一声,说:“我就知道他俩有一腿!”
    严伯:“?”谁?
    文乐看到周崇走后,脸上的血色就消失殆尽,抬手就往傅骁玉身上锤,说:“傅骁玉!让你解我衣服!这下好了!九皇子都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