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扣扣扣,有人在家吗?」
    房门响起来,有人正用指节敲着房门,但那个人敲着房门的同时嘴里也发出「扣扣扣」的声音,温常年心想,那里来的活宝。
    温常年把门打开就见一个人揉着手嘟嚷「这门什么做的?哎哟,手好痛。」,过了约十几秒那个低头揉手的人,又似突然发现门打开了,吓的往旁边一跳躲起来,再五六秒,又见他抓着后脑勺一脸不好意思的冒出头,接着连身体跟着冒出来。
    「嘿嘿,那个,我叫那个李漱石,那个你好,那个,是那个,那个张云白叫我来陪你。」
    来人显然很紧张,紧张的都大舌头,加上那个那个说不停,温常年差点都要听不懂。
    「我不认识张云白。」
    「啊…,不是啦!是那个,秦天叫张云白,然后那个,张云白叫我,那个来陪你。」
    「我不认识秦天。」温常年脱口而出,可是他随后就想到了秦予,「是秦予吗?是秦予叫你来?」
    「呃?不是,我不认识那个秦雨,是那个秦天啦!」来人突然慌了,手足无措的开始比手划脚,一张原本普普通通的脸却显得可爱,「难不成我刚讲错讲成秦雨了?是雨天的那个天,不是雨天的那个雨,这样你了解吗?」
    温常年看着对方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好笑,眼前这个人看起来明明跟自己差不多大,却像孩子一样的纯真,抬着一张紧张又诚挚的脸,略黑的脸上微红,看起来有种衝突性喜感,即使温常年心事重重,内心纠结难解,还是忍不住笑出来。
    「➊2ろyùsんùωù.©οм(123yushuwu.com)我,不,认,识,秦,天,雨天的那个天。」
    「你不认识秦天?那怎么办?我也不认识秦天,这里除了张云白我谁都不认识,妈呀~张云白到了就叫我下车,我就下车,手机和背包都在后座,现在是要怎么办?」
    温常年本来觉得好笑,可是对方的表现又让他有点怀疑对方会不会脑子有问题,怎么一直问自己怎么办,要知道自己也才第一次跟他见着面,正常人问一个陌生人认不认识谁谁谁,对方不认识,又直叫你不认识谁谁谁,我也不认识谁谁谁要怎么办?
    而另一方李漱石真的慌了,在机上和车上一直在打电动,张云白跟他说的话,他都当成背景音乐,不过去陪花心烂萝卜的新欢嘛,有什么难的?
    只是,千金难买早知道,花心烂萝卜的新欢居然不认识花心烂萝卜。
    呃…花心烂萝卜。
    李漱石怀着担心害怕的心情,最后一次开口,他心想如果这次开口再不成他就没脸待下去了,因为对方的表情清楚的告诉李漱石,人家已经怀疑他的精神状况。
    「呃…那个,那个你认识花心…,咳咳咳,不是,我是说李惜观,你认识李惜观吗?」因为太紧张了,李漱石不自觉双手合十,一副祈神的样子。
    「我认识。」本来温常年看了对方拜神的动作直想笑,但听到李惜观叁个字突然又笑不出来,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什么,「李惜观叫你来的?」
    「你认识,太好了!」对方真的拜了拜,「如果你再说不认识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看到对方好笑的举动,温常年真是不敢相信现在还有这样纯真无邪的人,本来他应该被逗乐,只是讲到李惜观他又笑不出来了,明明很想李惜观,无数次对着空气问对方现在到底在那里?在做什么?为什么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无数次试着打电话给对方,一次一次听着手机里的盲声,一次一次自己骗自己为对方找各式的藉口,直到某一天想起那叁个字就觉得累,开始下意识的不去想,假装那个人不曾存在。
    只是,好不容易人不慌,心不乱,李惜观这叁个字又出现在他的世界,温常年觉得有点烦、有点恨。
    「嗯啊,那个花…呃,咳咳咳,是那个…李惜观叫,那个…秦天陪你,秦天那个没空,就叫他弟陪你,然后他弟的马得马瘟回澳洲不能陪你,秦天就叫张云白,张云白就叫我来,这样你听懂了吗?」
    「你一紧张就会一直讲那个是吗?」
    「还有遇见陌生人的时候。」
    那还不是紧张吗?
    温常年在心底想,他可不想再造成眼前这个小兔的压力。
    真不知道眼前的小兔怎么跟李惜观扯上关係?他原本以为在李惜观的世界里,非富即贵,非奸即诈,可是转念一想,李惜观的世界自己又不曾踏足过,他和李惜观的一切,都在李惜观原有的世界外,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评论。
    「好,李漱石先生为什么李惜观要你来陪我?」
    「你不是生病了吗?」
    「我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李惜观跟秦天说,秦天跟张云白说,张云白跟我说的,难道你没病吗?」李漱石开始绞手指。
    温常年看到对方如此不安,心底也觉得对方无辜,这个叫李漱石的人无疑是替罪羔羊,他出现在温常年心情不好的时刻,又是那个让他心情不好的始作俑者叫来的人,温常年也知道自己这是在迁怒,可是却抑不住的咄咄逼人,因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个始作俑者,温常年想到自己曾失了心智的打去总公司找人心底就有恨,总公司问他是什么人?找李副总有何事?温常年一句都答不上来,难道要说自己是李惜观的床伴,找李惜观是想问他有没有靠关係帮他拉客户吗?
    「我没有病?难道我看起来像有病的样子吗?」
    「呃?不像。」李漱石开始慌张失措,摸遍自己身上的口袋。
    「你找什么?」
    「手机,手机,手机呢?」李漱石一直重复摸口袋的动作,「我要打电话给张云白。」
    「你刚不是说过手机和背包都忘在车上了?」
    「对喔!那要怎么办?」
    「用这里的电话打给张云白。」温常年递上电话,结果,小兔居然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我…我…我不知道张云白的电话,我以前都是按一,这里电话按一应该不可能打到张云白的手机吧?」
    温常年点点头,至少可以确定小兔脑子没问题,除了慌张一点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