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话说的。”司南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一般也不赖床,都是难得。”
    小蜘蛛往角落里缩了缩,努力压低自己的存在感,烛幽君却根本没听到他的心声,淡然开口:“阿络。”
    小蜘蛛只好不情不愿地探出了头:“我、我在这儿。”
    “做得好。”烛幽君缓缓朝他点头,然后对司南星说,“你当初跟我说过,你小时候遇见过一只蜘蛛,他织的网能够阻绝鬼魂进入屋内,我就猜测是个能布结界的蜘蛛精。”
    “正巧我们需要一个结界,我就托人帮忙卜了一卦,找到了他。”
    阿络趴在蛛网上一动不敢动,他不敢说,当初这位大名鼎鼎的烛幽君找到他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的命数到了尽头,差点当场吓到心脏骤停。
    是的,尽管他是只蜘蛛,也同样拥有心脏,虽然只是一根会跳动的血管,比较简陋,但那也是心脏。
    阿络把自己的八只脚藏起来了一点,希望他们两位能自己聊天,不要管他就好了。
    但事与愿违,司南星好奇地凑了过来:“真亏你能找到他啊,是找谁占卜的?”
    “天问。”烛幽君坦然开口,“他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能麻烦他的时候,我自然也不会客气。”
    他看向阿络,“虽然性格麻烦了点,但卦算得还算准。”
    阿络被司南星看得浑身不自在,八只脚忍不住依次抖了一下,小声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门口还在响,你不去看看吗?”
    司南星看向烛幽君,烛幽君微微点头:“我来时没有察觉到恶意,你小心些开门。”
    他从窗口落了进来,就站在门口,准备把门打开。
    却忽然又听见那跌跌撞撞的声音,似乎朝着远处去了,司南星拧开门的动作一顿,底下忽然响起了垂方惊慌的呼喊:“司南星!卧槽!这是什么!司南星!”
    司南星有些错愕,他第一次听到垂方这样声嘶力竭地喊他全名,赶紧打开了门,走廊里空无一物,只有楼底下传来垂方的呼喊。
    司南星赶紧从楼上探出头:“小芳?怎么了!”
    垂方直接冲天而起,以一种奇异的姿势趴在了天花板上,身后一道金光紧紧跟随,“咚”地一声把他按在了天花板上。
    司南星愕然张了张嘴:“我听说过床咚、壁咚,还真是头一回见天花板咚。”
    “别看热闹了!把她拉走!”垂方涨红了脸,推着身上那张粉雕玉琢、即使被推拒到变形也依然不掩贵气的脸。
    那是个和垂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神色倨傲,身上金光阵阵,仰起头说:“你先前不是说要与吾过招的吗!拔剑啊!”
    司南星稍微反应过来了一点,困惑地扭头看向烛幽君:“这、这不会是那把……”
    烛幽君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是天子剑。”
    垂方气得龇牙咧嘴:“我才不跟你打!我不跟小丫头片子打架!”
    天子剑大怒,锋锐剑气刺得人睁不开眼:“你瞧不起小丫头吗!我今日便让你知道小丫头的厉害!”
    “谁瞧不起小丫头!”垂方也恼了,“谁不知道你们小丫头打架疯!我只不过答应了孟西洲不打丫头片子,要是违反了誓言,我就一夜之间变成小丫头!”
    司南星听得好笑:“听你这么说,应该是之前没少打小丫头。”
    “这位……小姑娘,先收手吧。”
    天子剑回头看了他一眼,收了手,也收敛了脸上的倨傲,缓缓落到他面前,对他抱拳鞠躬行礼:“恩公。”
    垂方总算松了口气,飘到了司南星身侧,嘀咕:“我以前也没老打小丫头,都几百岁的修仙者了,怎么还能叫小姑娘。”
    司南星斜眼看他,他摸了摸鼻子,“是她们不好,老要捏我脸,还想骗我穿裙子,我看起来像傻的吗!”
    “反正我答应孟西洲之后,再也没有跟小丫头动过手了。”
    “怪不得。”烛幽君微微侧头看他,“上回你对面是个凡人,却一副拿她没辙的样子。”
    垂方臭着脸,暂且当做承认了,他心有余悸地看了天子剑一眼:“怎么突然就化形了,那牛鼻子不会是故意把她送过来蹭你功德的吧?太缺德了!”
    “这不是天帝的剑吗?天帝那么多功德要让她化形还不简单,非得蹭你的。”
    天子剑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委屈,但还是凶巴巴地说:“天帝行事,自有判断,何须向你汇报!”
    司南星想了想,还是拨通了玄安观少观主张玄定的电话。
    张玄定很快接通:“喂,小老板!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司南星看了眼低着头站在他面前的小姑娘:“我没你们师叔的手机号,你帮我通知他一下,他的剑活了。”
    “哈?”电话那头的张玄定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活了?等等,难道是……化、化形了?”
    “不会吧!这、这不可能啊!”
    司南星困惑地眨了眨眼:“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好歹是天帝的佩剑啊。”
    “哎,这……”张玄定似乎是在街上,周围还有行车的喇叭声,他压低了声音,“那个,我大街上跟您说这种话题容易被人当成神经病,我这就通知师叔,和他一块过来。”
    司南星挂了电话,端详着这位天子剑化形的小姑娘,垂方长得像他,天子剑长得也有些像天问,还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