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宁争执不过女儿,一手捂着胸口,只能对陆盛景瞪眼。
    陆盛景,“……”
    皇太子坚决不掺和这些事,很体贴的给沈姝宁端了杯雪莲炖燕窝,“母后消消气,眼下正当酷暑,您莫要气坏了身子。”
    沈姝宁看了一眼儿子,真是怎么看,觉得怎么顺眼。
    日子依旧继续,在一个风和日丽的艳阳天,大公主留下一条手笺,人不翼而飞了,整个皇宫的禁军也没困住她。
    对此,陆盛景只能暗暗低叹:都怪朕教得太好!
    他不敢直面沈姝宁,但又必须去面对她。
    皇后寝宫。
    年轻的皇后娘娘,对着一张手笺以泪洗面。
    “‘天下那么大,我要去看看’,这到底是跟谁学来的歪理?!她倒是狠心,一走了之,丢下本宫一人在这宫里!”
    沈姝宁一边哭诉,一边瞪了陆盛景。
    陆盛景莫名心虚,“……”
    他也不舍得女儿。
    当初就是因为太过舍不得她,才导致将女儿教成了女魔头的性格。
    陆盛景的内心是悔恨的。
    但悔恨也已经于事无补。
    他当初登基之后,就彻底接手了严镜司,现如今严镜司的势力遍布天下各地,想要找到一个小姑娘,也着实不是什么难度。
    陆盛景走上前,帝王的威严被他抛之脑后,哄道:“朕已命人去找娴儿,你就别担心了。再说,天下那么大,的确应该多出去看看。”
    沈姝宁气不打一处来,“……果然!这些歪理都是你教的!”
    陆盛景,“……”冤啊!他真是比窦娥还冤。
    皇太子看着好戏,时不时在他母后面前露个脸,于是乎,皇太子和沈姝宁之间建立起了十分温馨的母子情义。
    他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是他告诉皇姐,天下如此之大,多出去走走才更显智慧……更重要的是,不多出去走走,如何能结识更好的男子呢……
    ***
    一月之后,陆盛景仍旧没有找到大公主消息时,他也开始急了。
    “……”难不成真是他教得太好了?! 不然,严镜司的那帮家伙,为何就连一个小姑娘都寻不到?!
    直至,一封来自西北大漠的书信,才彻底打消了陆盛景的忧心。
    女儿找到了!
    原来是去了她大伯父那里了!
    陆盛景拿着书信,去见了沈姝宁。
    这一个月以来,沈姝宁第一次愿意正眼瞧帝王。
    陆盛景厚着脸皮,道:“宁儿,朕就说吧,娴儿根本不会有事。她现在在大哥那里,你总该放心了。”
    沈姝宁的确放心了。
    她虽然这辈子最终选择的人是陆盛景,但最为信任之人,则是陆长云。
    得知女儿在大哥那边,她身子开始幻想着女儿改邪归正的画面。
    “难为大哥了,但愿娴儿别给大哥添太多麻烦。”
    陆盛景,“……”
    看着沈姝宁处处替陆长云考虑,他心里不太痛快。
    ***
    大公主的离家出走风波,暂时告以段落。
    西北苦寒,但不缺年少英才,单单是陆长云麾下,就有不少未婚的年轻将军。
    沈姝宁已经不指望女儿能嫁给京城的任何一位公子哥了。
    只要她这辈子能够找到一个知心人即可。
    她看得开,选女婿根本不看对方家室,只要女婿能疼惜女儿即可。
    ***
    转眼又是五年过去,皇太子要娶妻了。
    皇太子心智早熟,体格亦然。
    故此,十四岁这一年,他自己主动提出要娶户部尚书家的嫡长女。
    沈姝宁当然不会反对,帝后很快就命礼部着手安排大婚事宜。
    这一天晚膳十分,御膳房做的是佛跳墙。
    沈姝宁得知女儿在西北当了将军,她已经逐渐适应了女儿是巾帼英雄的事实。
    故此,这阵子食欲尚可。
    可谁知,刚开始用膳,就立刻涌上一股干呕恶心之感。
    她生育过两个孩子,对这种感觉十分熟悉。
    皇太子忙于大婚事宜,今晚没有过来用饭。
    待太医看诊后,沈姝宁一见太医跪下道喜,她就一阵头昏目眩。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是喜脉!是喜脉啊!”
    沈姝宁慌了。
    她这个岁数怀上孩子,可不是什么喜事!
    陆盛景的表情意味深长,重赏了太医。
    太医一离开,沈姝宁才发作,“都怨你。”
    他们成婚接近二十年了,却是二十年如一日。
    陆盛景从未厌过沈姝宁半分,如今的皇后娘娘看上去不过才二十几岁的光景,全然不像生过两个孩子的母亲。
    这些年,基本上每隔一日,他就缠着她亲热。
    一日不做.风.月.之事,他就浑身不舒坦。
    这些年,他也没断过避子汤,他也没料到又让沈姝宁怀上了。
    果然……都怪他太过勇猛。
    “宁儿,这是大喜事,你怨朕作甚?”陆盛景的每一个眼神都显得很得意。
    沈姝宁嗔了他一眼,“皇儿都要成婚了,我却这个时候怀上孩子,这该多丢人!”
    陆盛景,“……”
    丢人么?
    他为何只觉得脸上有光?
    陆盛景,“宁儿,你想到了,朕是天子,为皇家开枝散叶乃是正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