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帝王威严,大臣们不敢屡次上书,但也有人恳求过皇上充盈后宫,一国不能无储君,长公主再怎么得宠,但也是个小姑娘。
    闻言,陆盛景的眼底闪过一丝微妙。
    沈姝宁自己是欢喜的。
    皇太子必须是她生出来才行。
    现如今,她也已经习惯了帝王宠爱于她一身,是接受不了陆盛景纳妃的。
    再者,若是再不生一个,女儿就要傲慢上天了。
    这一天晚上,陆盛景单独见了神医。
    他这些年所服用的避子汤都是神医亲手调制。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的药方子绝对不会出错么?”
    神医僵住。
    按理说,皇上无法让皇后怀上身孕。
    但事实上,皇后不仅怀上了,而且胎相甚稳。
    神医立刻噗通跪地,擦了一把额头的细汗,“必然是皇上勇猛非凡!故此,即便是微臣的神药,也无法控制皇上延绵子嗣,这是喜事啊,皇上!”
    陆盛景,“……!!!”
    甚么.虎.狼.之.词?
    不过……他倒是很受用。
    沈姝宁这几年并未出过宫,几乎每晚与他同榻而眠,他必然不会怀疑沈姝宁的不忠。
    看来,眼下唯一的解释便是:都怪他过分勇猛。
    ***
    帝后二人对这个孩子都很重视。
    陆盛景并不是重男轻女,他只是需要一个孩子。
    当初之所以让神医配置避子汤,主要是因着沈姝宁年纪小,他觉得第二胎可以再等上几年。
    而眼下正好是时机。
    有孕之后,沈姝宁整个人仿佛笼上了一层薄薄的微光,光彩照人。
    看上去不过才十来岁的光景,半点不显年纪。
    陆盛景虽然看着也年轻,但他这几年励精图治,脸上多了一些上位者的肃重与威严,与他的皇后站在一块,一个像头雄鹰,另一个则是小鸟依人。
    陆盛景偶尔会担心自己老得太快。
    他的皇后是个妖精,岁月都仿佛格外厚待她。
    陆盛景不说出口,但不代表没有危机感。
    西北的陆长云至今未娶,陆盛景心里不是个滋味。
    陆长云持续不间断的给小公主寄东西,倒是对帝后二人只字不提,这五年他打过无数胜仗,为避免不必要的猜忌,从未踏足京城一次。
    ***
    又是次年开春,皇太子瓜熟蒂落。
    确定是皇子之后,陆盛景又宣见了神医。
    神医心知肚明,立刻呈上自己精心调制的避子汤,“皇上,微臣这次敢拿性命担保,绝对可以令皇上无任何后顾之忧。”
    陆盛景觉得,一儿一女足矣。
    他的确喜欢自己的孩子,但并不需要太多。
    每回沈姝宁生产,他都得体验一下惊心动魄。
    这滋味并不是很好受。
    陆盛景亲自养大了女儿,对皇太子的.教.养,那就更是亲力亲为。
    皇太子三岁启蒙,四岁习武,五岁就开始作诗,到了九岁起,就跟着帝王身侧,学习理政。
    皇太子十分早熟,相貌上随了帝王,不苟言笑时着实显得威严冷漠。
    这少年又身高颀长,因着年少,面容很是清隽。
    一家四口每天都会在一起用晚膳。
    大公主十四了,已经是个体态窈窕的标致的姑娘。
    但大公主的婚事,却成了帝后二人操心之事。
    按理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何况,还是帝后娇宠一身的唯一女儿。
    但陆雅娴这些年,几乎打遍了京城贵公子,前几次,帝王才提及要嫁公主的事,京城大臣们家中立刻发生了变动。
    那些适龄的贵公子,游学的游学,定亲的定亲,无人主动提出想要与皇家结亲。
    为此,皇后娘娘抑郁了。
    帝王倒是暂且不急。
    毕竟,女儿才十四,他认为还可以继续娇养两年。
    见沈姝宁没甚胃口,陆盛景亲自布菜。
    沈姝宁手中筷子一扔,“还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谁来还她娇娇软软的小棉袄?!
    整天打打杀杀的野蛮公主,肯定不是她生的!
    陆雅娴挑挑眉,不说话。兀自吃着饭。
    皇太子假装什么都瞧见,也自己吃自己的。
    父皇害怕母后,他从小就看出来了。
    父皇虽然是他所崇拜之人,但惧内这一点着实不体面。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后宫佳丽三千,不能像父皇那样。
    陆盛景清了清嗓门。
    他的皇后依旧娇艳如初,脾气也愈发难哄了,“宁儿,孩子们还在呢。”
    陆盛景想让沈姝宁给他几分面子。
    沈姝宁一心痛惜着养歪的女儿,怒嗔他,“都怨你!现在好了,娴儿都嫁不出去了!”
    陆盛景,“……”怎么就怨他了?他做了什么?
    陆雅娴对此很有意见,“母后!儿臣怎么就嫁不出去了?!您这是污蔑!”
    沈姝宁气得脸红,“娴儿,你十四了,就算是母后求你,莫要再蓄意伤人了可好?”
    这要是搁在以前,沈姝宁对这种纨绔子弟,是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
    可谁让她是自己的女儿呢!
    陆雅娴丝毫不怀疑自己的魅力,“母后,您不懂,是京城那些公子哥没有眼光,怨不得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