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榆阳说完就走,丝毫不给廉魏文反击的机会,闪身出门后,迅速的关上门,留下满脸错愕的廉魏文,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
    一早,童熙三人约定了去爬山,顺着半山腰往上,有一片山庄主人栽种的果林,据说山上没有一点人工开采过的痕迹,保持着最原生态的面貌。
    她化了个淡妆,吃完早餐就一直在餐厅里等着那两人,第三次不耐烦的看表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童熙本就在耐性这方面欠缺,背着黑色的双肩包就走。
    苏旖旎和游单铠追上她的时候,童熙已经走到的山庄门口,她听见身后那两人叫她的名字,脚下的步子反而迈得更快了。
    游单铠身高腿长的赶上了她,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气喘呼呼的喊:“小兔崽子,你跑什么啊。”
    童熙抬起手腕,指着手表给他看:“十点了,再晚一会可以直接吃了午饭再走。”
    游单铠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这个......昨天吃多了,肚子有些不舒服......”
    “你干脆钉在马桶上别起来,还费劲爬什么山啊。”
    童熙翻了个白眼,白皙的脸上笼了一层薄怒晕染过后的绯红,抿着唇的样子,五官线条紧绷了几分,也依然影响不了她天生的一张美脸,瓷白的肤色在暖阳的笼罩下,让人忍不住侧目想要多看上两眼。
    游单铠有时很庆幸自己是看着这丫头长大的,从来就没有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去看她,内心也没有一丁点浮躁的欲望,但不得不承认,童熙是他这半生里见过的所有女人里,化着淡妆也美得惊心动魄的。
    兴许就是因为她这张脸,游单铠很得意的霸占她兄长的身份,从来就生不起气来,被她白了几眼也依然拿一张乐呵呵的脸对着她。
    “是是是,你说得对,耽误小姑奶奶你吸收天地灵气了,您今天有什么吩咐只管开口。”
    他腆着一张脸,讨好的接过童熙背在身后的包,抬起的手半扶在她身后护着,朝山上进发。
    一旁幸灾乐祸着没吭声的苏旖旎连忙跟上去。
    爬了一个小时,游单铠和苏旖旎便受不住了,走几步便撑着树干喘气,平日里娇生惯养的贵公子贵小姐哪里吃过这份苦。
    反观童熙,她虽然气有些喘,兴致倒一点也没减退,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这段时间来憋在心里的闷气疏散了不少,倒有畅快淋漓的感觉。
    她扎着马尾,微卷的栗发束在脑后,略有些蓬松,衬得她一张小脸小巧可人,喘气时皱眉的模样,一点也没有狼狈的迹象。
    一个转身,她站在高出二十多个台阶的位置,往下望,“你们到底还行不行?”
    游单铠和苏旖旎早已经瘫软在供游客休息的长椅上,苏旖旎靠在游单铠的肩膀,斜着眼睛往上瞄,眼白泛空,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我爬不动了,我要休息,谁都别想拎我起来。”
    “丫头啊,你先上去,待会我和苏丫头慢慢上来,或者我们在这里等你。”
    童熙耸了下鼻子,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那你们等着吧。”
    说完,她从旁侧捡了根半人高的粗木棍,撑在地面上慢慢的往上爬,她不知道果园的位置在哪,爬了这许久还没看见一点希望,心里反而生了一丝执念,非得要爬上去不可。
    一个小时后,终于在路口看见了果园的路标,娴淡的小脸儿上浮现一丝浅笑,往前走一步,棍子落下时没有注意到旁边一小滩水坑,陷进去了一大半,她踉跄了两下险些摔倒,扶着树干回头看了一眼,两只手掌大小的水坑里映出她茫然无措的小脸儿。
    童熙索性放弃了棍子,只身走进果园里。
    果园面积很大,没有人管理,也没什么种类的果子,特别处在于环绕在果林左侧的一条小溪,水清澈,能看清水底的沙石。
    她摘了一个苹果,直接蹲下在溪水里洗干净,抬眼瞄到不远处有个小亭子,她慢吞吞的走过去,背靠着廊柱坐下,两条纤长的腿叠在一起,半卧在木凳上。
    连爬了几个小时的山路,一停下来,浑身的肌肉仿佛都松懈了,靠着靠着,眼皮渐渐支撑不住,昏昏欲睡。
    醒来的时候,天已近黄昏,橙红色的落霞悬在天际,光线已经趋近沉黑,借着霞光还能勉强看清路。
    童熙吓了一跳,赶紧离开这里。
    下山的时候,天色越来越晚,心里的空虚感在持续放大,从天灵盖上笼罩下的一抹空茫将心底的惊惧逼了出来。
    童熙慌不择路,越是着急,越是没空去留意方向,导致越走,越寻不见出路,一不留神,一脚踏空,踩进溪水里,半个身子浸泡在冷水里,童熙禁不住尖叫不剩,胡乱的拍打水面,哽了哽喉咙,抓着溪边的乱石爬了出去。
    冷风一吹,冷得她瑟瑟发抖,天色越来越黑,童熙这才知道害怕,又冷又饿,手往后背一摸,空无一物,才忽然想到背包在游单铠那里,她的手机和饼干都在包里......
    想到此,她抽噎了两声,压在嗓子眼里的泣音爆发了出来。
    身后,一道人影快速的奔了过来,从身后裹挟上来一道罡风,童熙听见动静,还没转身,已然落入一具温暖的怀抱里。
    脑子里在这一刻突兀的想到新闻里那些在荒山野岭遇难的......
    她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眼角瞥见身侧那人抬起了手,想也没想的一把抓住,放在嘴里就咬。
    “童熙,......熙熙,别怕,是我。”
    低沉醇厚的嗓音贴近耳畔响起。
    童熙怔了一怔,平稳了急促起伏的呼吸,半睁着一双迷雾般的眸子,僵硬的转头去看。
    逆着月光,廉榆阳的轮廓蒙了一层暗色的朦胧,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童熙却在第一眼看见他时,内心窜升起了一股暖意,和惊魂过后落定了的心绪。
    她扑进廉榆阳的怀里,哽着声音哭了一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