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熙侧身和人家点了点头,很有礼貌,“谢谢。”
    “不客气,老总裁很少叫我替他送人,您挺特别的。”
    卢远航说这句话的意思,童熙才明白为什么从头到尾他要用“您”来称呼她。
    或许她的待遇在廉魏文的手下来看,是挺特别的。
    苏旖旎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什么老总裁,我就离开一会,你干嘛去了?”
    童熙看着她不敢置信的样子,夸张的表情仿佛认为她被潜规则了,童熙一掌抹在她额头,轻嗤一声:“少胡思乱想的,快开门。”
    苏旖旎半信半疑的刷卡开门,嘴里仍是忍不住啧啧两声,骨子里不信童熙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那一声老总裁,给她吃惊不少。
    天刚蒙蒙亮,一辆轿车打着远光灯上山,开进山庄的时候速度放缓,稳停在车位上,推开的驾驶座门走出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稀疏的光影垂落在他身上,每一步仿佛都踩在黎明的惨白上。
    廉榆阳走得很快,从下车到敲响廉魏文的房门,只是十分钟的时间。
    这个时间廉魏文已经醒了,穿着一身运动装,脖子上搭着一条白毛巾,准备出去跑步,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听见敲门声,站起身顺手就给拉开,看见出现在眼前的人,神情错愕了一瞬,继而板起脸,哼道:“不是有骨气吗,绝对不会主动来找我吗。”
    廉榆阳脸色很不好,一双黑眸定定的望了他两眼,脚一勾,抵开房门侧身挤了进去。
    廉魏文给他让了位,又突然觉得这个举动太掉身份,当即眼一瞪,同等身高下,他眼角故意的往上挑,“你干嘛?”
    “你找童熙做什么?”他声音很是平静,没什么情绪,脸色却冷冽异常。
    廉魏文有些心虚,眼神飘忽了两下,看向别处。
    就纳闷了,怕他的人不少,唯独这个小子,一点不怕不说,还总是跟他反着来,偏偏又是个商业奇才,这几年想寻刺发他的火,廉魏文都找不到理由,他曾经分析过,估计是因为小时候让这小子骑坐在他脖子上的时候,尿了泡尿,把他一身威严的气势给浇灭了大半。
    “我问你,找童熙做什么?”
    廉榆阳又再重复了一遍,嗓音听起来有些硬邦邦,不是很友善,轮廓分明的脸部线条紧绷,渗出一股寒芒。
    “关你什么事,我找谁还用和你报备吗。”
    廉榆阳一瞬眯起眼,他双手抄袋,身姿挺拔,浑身的气场优雅绅士,与家族里那些常年在刀尖舔血的混账们简直天壤之别,他昨晚上加班处理公事,正准备休息的时候接到消息,老头子找过童熙。
    他立即放下手头的所有事,抓了车钥匙就走,不停歇的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此时站立在这里,俊逸的脸上隐着一抹不甚明显的疲惫。
    “当然需要,老头子,我看你是这几年扮猪吃老虎的习惯了,还学会耍赖了。”
    廉魏文猛的转头,太过用力,导致脖颈抽了一下,有点像是落枕的酸痛感,他就被廉榆阳这么凝视着,忽然扬起手,一记拍马向前的拍在他肩膀上。
    “混小子,说你爸是猪,你几个胆子。”
    廉榆阳被他一掌拍的身形一歪,趔趄了一下扶住玄关的鞋柜,眉心顿时紧皱,一抹不耐浮现在表情上:“少岔开话题,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不准你对童熙做任何事。”
    “你这么紧张那丫头?”他忽然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
    廉榆阳面色如常,一点也不遮掩,直言道:“她马上就会是我的妻子。”
    廉魏文愣住了,显然没有消化这句话的意思,双眸忽然凝起,一抹冷厉从瞳仁深处抽丝剥茧般浮现出来,没了刚才嬉笑的模样,一张脸上的表情恍如蕴着惊涛骇浪,厉眸沉凝在廉榆阳的身上,声如洪钟的嗓音被压了再压,听上去颇为威严:“我让你私自决定你的妻子了?”
    廉榆阳淡淡的耸肩:“这个不需要你来决定。”
    “我看你是反了天了。”他撸袖子就要冲上来。
    廉榆阳反应迅速的抬起手,一个格挡的姿势挡开了廉魏文挥过来的拳头,最见不惯的就是老头子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子,无论处在什么情况下,暴躁的脾气稍微一激就能出来。
    “你别闹了。”廉榆阳无奈的叹一口气,太极式的推手将廉魏文的手搡开,“我早跟你说过,你能掌控得了大哥这辈子,管不了我,我的妻子一定要我自己来挑。”
    “你敢!”廉魏文怒目圆睁:“你敢娶童熙那个小妮子,我不光断了你的财路,还会整垮她家里的公司。”
    廉榆阳不咸不淡的笑了笑,:“无所谓,我从来就不在乎钱,至于童氏,跟童熙已经没多大关系,估计你整垮了童氏,她还会感激你。”
    “你!”廉魏文鼻子里沉沉的哼出一声,两手一甩,背在身后,不屑的瘪了瘪嘴:“我不管你怎么胡闹,婚事绝对不能自己决定,更不能娶童熙。”
    廉榆阳有些吃惊廉魏文如此强硬的拒绝态度,上次回家,他强行要把某公司的女儿塞给他,以为他像大哥那么好掌控,他当即拒绝,闹翻了,这次若不是担心他会对童熙做出什么举动来,也不会连夜赶来这里。
    他倒是有些吃惊老头子过于强硬的态度,“为什么?”
    廉魏文的神色有些僵硬。
    为什么。
    他总不能说童熙的那张脸长得很像那个女人。
    单凭相貌上否决廉榆阳已经决定好的婚事,未免太天荒夜谈。
    即便不是这层原因,他也不会同意廉榆阳娶包括童熙或者其他的女人。
    因为他未来的妻子,只能是那个家族的人。
    廉魏文不说话,廉榆阳也已经没有了耐心,他的脾气是家族里最像廉魏文的,一旦认定了的事情很难会有更改的可能,为了童熙,就算是一场拉锯战,他也愿意耗着。
    “既然你不告诉我,总有我自己查到的一天,好好去跑你的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