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你万分九十九碰不到那些人,S城那么大,没那么巧的。而且今天我带你们去的地方可好吃了,你不去会后悔的。”说着一把揽住我的脖子,夹在手臂下带着往前走,“好啦胆小鬼,你还有我们呢怕什么。”
    “不是的,阿澄我……”
    顾澄弹了下我的额头,“必须去啦你。”
    还坐在摩托上戴着口罩的小希学着台腔不爽恶搞道:“尚恩你很事儿诶!快走啦!我肚子超饿的。”
    我只得作罢,存着侥幸的心中却还是隐隐感到有些惴惴不安。
    进了隧道,不知怎么搞得,竟然交通堵塞了,后面密密麻麻的车子都在疯狂鸣笛,距离窄到连个摩托车都穿插不进去,顾澄被这一波三折的弄得有些不耐烦了,不停地回头跟我讲话,当然话多抱怨。
    这时在我们左边一辆白色桑塔纳摇下了车窗,探出了一张油腻的三十多岁男人的脸,手里还夹了根香烟,开口就冲着顾澄道:“美女去哪玩啊?”
    我看看男人又看看顾澄,只见她脸上本来还有些笑意的,看到那个男人之后瞬间变了脸色,冷着脸把头转过去握着把手目视着前方。
    那个男人还在滔滔不绝。
    “你俩这么标致的小姑娘怎么开那车?要不要上哥哥这来,去哪我带你们哪。”
    我不禁回头张望老铁他们,却见他们被长龙般的车阻隔在了十几米开外,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几个黑色的头盔顶。
    那个男人竟半个身子探出来也跟着往后望了望,见没什么人,便继续猥琐笑着试探道:“你们男朋友呢,没跟你们一起吗?”
    我把头转到另一边看着墙壁都比看他舒服。
    那个男人还在滔滔不绝,“天这么热了,穿那么长的裤子不热吗?”
    “哎你们哪人啊?是本地人吗?S城不好混吧,这儿房价贵的吓人,哥前两天才在城区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三环!要不是哥房地产公司那儿有人还真是有钱都搞不下来,我跟你们说……”
    “奇葩!你的私事关我什么事!闭嘴吧你!”
    那个男人竟不为所动,脸皮厚到惊人。
    “美女加个微信,以后约啊。”
    “约你大爷!”
    前面顾澄“嗤”的一声笑了。
    那个男人突然眼睛一眯,道:“到底是小姑娘……”
    顾澄瞬间拔了钥匙就要下来,我却先她一步跳下车,绕到前面拿出上次刷厂房大门的红漆,咬着牙关上下摇了摇,二话不说上前照那男人的脸就是一顿猛喷,那男人没防住惨叫一声,“我操你妈!”脸上顿时跟被人泼了一盆狗血一样滑稽惨烈。
    我在他手忙脚乱揉眼的当口,迅速在他车门上喷了个大叉,只见男人解了安全带就要动身下来,刚好前面路面疏通了,车流动了起来,在鸣笛声中顾澄喊道:“尚恩上来!”
    我便“啪”的将油漆砸在窗玻璃上,跑着跳上去,只差一步那男的就要揪住我外套了,幸亏顾澄狠狠将他撞到一边,那男人在地上滚了一遭,才爬起来,嘴里粗鄙地大骂着。
    我心脏咚咚乱跳,脸也在发烧,激动地大喊道:“阿澄,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是那男人太贱了,你做的没错。”
    “不是这个!是我!是我从来没有这样反抗过!我喷他油漆!我还骂人了你知道吗?!”
    镜子里她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这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你不懂!”
    你不懂,不懂从来都没有反抗过,也从不敢反抗的懦弱无能有多令人无力崩溃。
    “我操!阿澄你他妈抢银行啦?!”
    阿希仰起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五星级的大酒店,眼睛被里面奢华装潢的灯光照的发光,激动到破口大骂。
    酒店对面就是H江,浩瀚的江面上还停泊着数艘双层游轮餐厅,马路上奔驰而去的是与我们这十几辆机车看上去天壤之别的跑车,更别说站在酒店门前奇装异服的我们有多格格不入了。
    老铁也从机车上跳下来,三两步跨上台阶,摘了皮手套看着顾澄道:“阿澄,你走错地儿了吧?”
    顾澄一脸啼笑皆非道:“干嘛瞧不起人,我就是要带你们来这儿吃,天天吃大排档都快腻死了,今天我生日,可不得兜了家底儿地请你们一顿好。”
    说着在侍者拉开门的招待下大步流星地进去了,留下一帮人面面相觑。
    前台也略显惊讶地看着我们一行社会不良青年装扮的人,冷冰冰地直接道:“几位有预定吗?”
    我们都在心底喊道:“完了完了,要轰人了。”
    却听到顾澄镇定自若道:“有。”
    十几个人立马齐刷刷地转头看她,小希悄声道:“敢情阿澄是有备而来啊。”
    侍者领着我们来到较为角落里的一个位置,当时整个一楼正厅几乎没几个人,全都是我们哗啦啦拉开凳子的声音。
    我挨着顾澄坐下,听见她道:“抱歉啊,我没钱订包厢,这位置也不是特别好。”
    “够了够了,这就很好了。”
    “顾澄,你为什么要来这吃饭,被人看不起的感觉很爽吗?”
    阿鸣突然很不和谐的打断道,也不坐只是扫了一眼那几个服务员,表情很冲的样子。
    顿时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今天是阿澄生日,她愿意上哪吃就上哪吃,你管的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