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一场,刘月琴挨了骂,孟瑾乔也没讨得好。垂头听着孟广德把两人挨个训斥一顿,两女才告退。
    走出静兰廷,孟瑾乔看着刘月琴气咻咻的背影,故意笑了一声,“嘻嘻,姨娘还生气?”
    闻言,刘月琴怒冲冲转脸瞪她:“你说,是不是你干的坏事?你故意派人散布谣言祸害你妹妹?”
    “我懒得费那个劲。而且这是好事。”
    “嗯?”
    “今年要选秀女,四妹还不满十八岁,恰好可以参选。哪个人家能比得上帝皇家的显贵呢?等她得了宠飞黄腾达,姨娘可就赫赫扬扬了。”一脸自如地说完,孟瑾乔款款走了。
    呆立在黑暗里,刘月琴发怔。
    与此同时,七姨太低头看着孟广德闭目假寐,琢磨了一下就沏茶,娇声叫他:“老爷,别生气了,喝杯茶。来。”
    “……”
    “别气了。我给你揉揉肩?”她走过来,伸出纤纤玉手替他捏着肩。
    顿了片刻,孟广德才睁眼拿起茶。
    看着他品了一会,七姨太故意告状:“老爷,二姐一贯看我不顺眼,她还经常克扣我的分例。”
    闻言,孟广德看了她一眼,“听说乔儿给你送东西?”
    闪了闪眼神,七姨太便笑:“是啊。大小姐给我送过一件首饰,那一日又送了一袋子果干,就是我拿给老爷吃过的那种。说起来,大小姐比二姐好多了,至少懂礼。”
    “老爷,你还生气呀?大小姐只是偶尔跟二姐斗斗气,哪个府里没有这些鸡毛蒜皮的闹腾呢?您就别管了。”
    沉了目光,孟广德思索片刻才说:“哼。她回来几个月,府里的事一件接着一件,阳儿、媛儿都倒了霉……乔儿真是长心眼了。”
    暗惊,七姨太观察着他的神色,想了想就劝:“我觉得今儿的事与大小姐没关系,她闹出去岂不是拿自己的面子撒气?说起来,四小姐做事确实分寸差了些,即便对姐姐有意见,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数落。这人多口杂的,您又是朝中大员,多少眼睛看着呢。”
    “是啊。媛儿也是个不懂事的,口无遮拦,到处瞎嚷嚷。”
    “算了,都是您的女儿,她们姐妹难免斗气争个强。依我说呀,今年宫里选秀女,不如让四小姐入宫得了。她们姐妹彼此照应,没准能斗得过那些莺莺燕燕。”思忖了一下,七姨太岔开话题。
    次日,孟广德去上朝,七姨太在房里思索片刻便遣人去浣花阁。
    花园里,七姨太把孟广德的态度说完,有些担心地说:“我觉得老爷……他那话说得似乎,似乎对你有什么看法。”
    “他就是有意见。爹不是个蠢人,府里这些事件件都跟二房有关系,他不会看不出来的。”
    “啊!那你,你准备怎么办?”
    “我爹是个最会盘算利弊的人。此时此刻这些事都没闹到他的身上,他不会这么快就拿定主意的。再说了,那一日你也听着,是她自己骂爹,不是我教唆的。爹即便没有继续追究,可心里未必高兴,既然媛儿没希望嫁给平国侯府,爹就懒得替她出头了。”
    思索了一下,七姨太点头,又问:“可昨日……我瞧着他下令几乎把那几个下人打死,那个狠劲有些吓人。”
    “敲山震虎。爹是打给我看的。”孟瑾乔一哂,“他以为是我收买了小厮们散布谣言,可与我何干?哼!在百花园里,他们兄妹冲撞了王爷,是王爷吩咐赶出去的,那件事赴宴的各家都知道,用得着我去说?”
    “往后你别再替我说话,只要挤兑二姨娘就成。你替我说话,我爹会觉得我收买你。可你跟二姨娘吵,他只会认为你们争宠。这里面的分寸姨娘要自己拿捏。”孟瑾乔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去。
    亭子外,苏绣在一旁望风。
    “大小姐,这个时间花园里安静。”
    “往后要少来。姨娘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会发狠地报复我,那些耳报神们肯定会逮住机会立功的。”
    “是。”
    “回吧。告诉陈姨送一袋果子干去给小妹。”
    不管刘月琴母女如何不甘心,平国侯府的婚事还是没了下文。压抑憋屈加上愤恨,孟瑾媛病倒了,静雅阁里每日延医问药,忙得不亦乐乎。得知四小姐没希望做侯夫人了,有心的丫鬟们个个失望无比。
    没有理会孟瑾媛病不病,孟瑾乔继续安静地窝在府里读书习字,有时还在花园里吹箫,偶尔去看看小妹。二房的母子瞧着她的悠闲模样,气得牙都咬碎,但她不出府,即便阴谋也暂时无处使,只得无可奈何地干瞪眼。
    眨眼就到了二月初七,刘月琴一大早就往娘家去了,暂时没闲工夫盯梢孟瑾乔。
    刘家大宅里,刘昌隆正愁眉苦脸地坐在凳子上,脸上透着阴惨惨的暗色。
    “哥,哥,你怎么了?”
    叫了好几声,刘昌隆才回了神,苦笑:“妹子,真是雪上加霜啊。几个对头知道我们家倒了霉,哎……个个暗地里使绊子。跑了将近一个月,硬是借不到钱。前几日,我只得让管家把铺子抵押出去,可是,可是压价压得厉害。以前一个铺子能卖个六万多,这一次只卖了不到三万。哎,我们在京城原本有十个铺子,一下子只剩下五个。”
    “我们原本的皇差又被青瓦坊拿了去,一时半会只怕拿不回来。”唉声叹气了一会,刘昌隆有些颤巍巍地起身,“债主们很快就要登门,我先出去应付。”
    直到午间,债主们终于满意地走了。
    无心吃饭,刘昌隆坐着发呆。
    暗自叹了一声,刘月琴只得安慰了几句。
    摇摇头,刘昌隆就问:“听说媛儿定了平国侯府,庚帖几时交换?”
    脸一苦,刘月琴恨恨地谩骂孟瑾乔,把悔婚的事数落了出来。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刘昌隆错愕许久,目光一狠,“妹子,即便没机会,也不能傻等呀。我们就想点别的法子把她诓出去。那陆家小子没什么心眼,更容易骗。只要忠勇侯府完蛋了,那个丫头还能有什么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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