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如有神助
骰盅内剧烈摇晃，骰子声不停传来，吸引了赌桌一圈所有人的注目，有些人大气不敢喘，有些人紧握双拳，有些人不敢眨眼全都看向羊头手中正在摇晃的黑色骰钟。
李楚这边比他人更甚，额头都冒出一层细汗，呼吸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急促，感觉心脏也随着那骰钟内的声音越跳越快越跳越快，体内的气息甚至有些紊乱，自动激发出真气循环疏导，才让自己好过一些。
“这赌博真是太刺激了，这可是我第一次赌钱啊，不会输了吧！”
“呸呸呸，一定要赢啊，赢了就能还钱了，下一局说什么我也不赌了！”
羊头儿手中的骰钟一直没有停止摇晃，目光扫了一圈众人，看到李楚紧张的表情心中也确认得八九不离十。
“此人绝对是个新手，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难怪紧张成这个样子！新人下水，那第一局爷爷就让你赢！”
“小子，今儿就算是赌坊给你的见面礼，赌场无情，今后你混成什么样就看你的造化了！”
骰钟落下，声音也渐渐消失，这一刻这张赌桌出奇的安静，甚至连刚才还有的粗重的呼吸声，也随着骰钟落下而消失。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全都集中在黑色骰钟的下面。
李楚更是紧张，浑身都绷紧了，脖子也抻出了半截，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耳中能够清晰的听见心脏咚咚咚咚频繁剧烈的跳动声，更是顾不上压制，全部心神全部集中在那黑色的骰钟之内，输赢就在那小小的天地之中。
红灵儿倒是所有人中最轻松的一个，只有她一人没有去看骰钟，而是看着身边此刻无比紧张的李楚，觉得那边的胜负远远没有这里滑稽的表情引人入胜。
“二二四，八点小！”骰钟掀开的同时羊头儿高声宣布结果。
“我赢了！我赢了！”李楚鼓掌大叫，这一瞬间的喜悦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能靠手舞足蹈的肢体语言去抒泄此时的激动。
“小兄弟运气不错！”羊头儿将二十辆银子推到李楚面前，目光中传递着毫不遮掩的祝贺与鼓励。
李楚看着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真的就在自己眼前，更加激动了。
“我赢了钱，你看见了吗？八点小，我押的小！赢了！”李楚朝红灵儿激动的宣告，豪没在意自己的左手居然抓住了红灵儿的手臂用力摇晃。
“大惊小怪，才赢了这么一点点钱就忘乎所以！把银子收好，下一局就要开始了！”红灵儿一边说一边顺势抽出手臂，将李楚推回座位。谁也看不到遮掩在李楚背后，红灵儿的脸颊红的就像天边的晚霞。
“下一局，各位请下注！”派发完彩金，羊头儿一敲短尺，再次宣布开盘。
那边把头坐着的大胡子刚刚输了十两，虽有不悦，但还可以接受，他自己也知道赌场谁也不能次次都赢钱，今天手气好，就算输了一局两局，一会输掉的银子也都会乖乖的回到自己身边。
可他的一些追随者就心态不同了，原本以为跟着头马赢钱，可还是输了，有几个甚至将自己最后的筹码都在上一局押在了大上，此时愁眉苦脸不得不离开赌桌，不过空出的位置马上又被几个新来的填补。
这一回大小两边阵营不再是一边倒的局面，大胡子又扔出十两压大，随后还有一些追随者相信刚刚只是李楚一时走运，也都纷纷压大，俗话要‘要跟就跟千里马，半路不会跑回家。’但也有一些人不再坚持，觉得此把开小，于是纷纷将自己的银子扔在了小的区域。
李楚手握二十两银子，犹豫的看了看赌桌上已经堆起的银两，心中升起了一种强烈的冲动，告诉自己赌博这东西真是好简单，随意押一方，只要运气好就能赢到钱。可这种感觉李楚本能的感觉不妙，另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在告诫自己赌博有害，十赌九输，刚刚是自己运气，况且已经挣回了欠红灵儿的银子，没必要再去冒险，万一输了血本无归。
红灵儿在一旁观察李楚，见他脸上表情一会兴奋带着笑容，一会谨慎郑重一脸严肃，也不知道犹豫个什么，看样子是赢了一把忘乎所以，把交代他的话都给忘了。耳听羊头儿都已经喊出买定离手了，也不跟他废话，掏出发簪照着李楚腰间又猛力一戳！
“呀！”李楚一声惨叫，乍然喊出。
“押，这小兄弟又要押了！”
“押就押呗，至于喊这么大声嘛！”
“他又要押了，好有气势啊，我刚刚就跟着他赢了一两银子，这回看他压什么我也跟！”
这一声‘呀’又惊动了桌上所有人纷纷朝这边看来。本来李楚打算收手，可腰上传来的痛让他想起了红灵儿的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就是一傀儡啊。
众目睽睽之下不押也不行了。见那大胡子又押了大，于是开口说道：“我押小！押……”
李楚琢磨着那个大胡子好像押了十两银子，那么自己这一把也押十两银子好了。
掂量出一颗十两银子，正要推到押小的区域，忽然手肘上熟悉的疼痛再次传来，如一道闪电瞬间游遍全身。
“呀！”实在忍不住又大喊出声，同时手臂不受控制的向前一送，二十辆银子脱手而出。
“哎，不是……”
没等李楚说完，羊头儿手中的小尺熟练的就已经将银子归拢进押小的区域。
“小兄弟好魄力啊，可是不一定次次都走运啊！”羊头儿似有意无意的说道。
“我也押一两小！”
“我再押二两买小！”
又有不少人朝小的区域扔了些碎银子。赌博的人最讲究气场，他们从李楚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气场，灵敏的判断自己不跟注就是跟钱过不去。
此时桌面上已经买定离手，还是押大区域内的银子多了一些，那羊头心中有数，暗笑终于来了一个顶枪的，自己可以不露声色的赢回输掉的银子，还能将仇恨全部转移到这个傻小子身上。
骰钟摇起，赌桌上再次进入紧张刺激的状态，李楚这回虽也紧张但也逐渐适应，身体不再那么僵硬，但目光仍然滞留在空中摇晃的骰钟上，寸步不离。
“一三五，九点小！”
“赢了，赢了，我又赢了！”李楚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又赢了，看着堆在面前大的小的白花花的银子，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不相信这是真的。
“难以置信，难道我是赌神吗？”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的人跟着李楚赢了钱，发誓下一把一定要继续跟，而一些人看向李楚时目中闪烁着恨意，尤其是那个大胡子此时脸色也不好看，紧皱眉头，压下心中的火气。
“运气好罢了，两次而已，我绝对不信这第三次他还能赢！”
李楚捧起银子，站起身来，对红灵儿焦急的说道：“走吧，我们赢了不少了！”
他心中清楚自己能赢钱可能就是运气太好了，但好运气绝不会总降临在自己头上，此时已经赢了几十两银子，省着点用这辈子都花不完，这时还不走，难道真是傻子不成。
红灵儿见他那副傻样，越发觉得有趣，看着他笑就是不离开椅子。
“我们走啦，你还笑！”
“呀！”李楚突如其来又一声惨叫，整个人都窜了起来，脚背上传来剧痛，那是刚刚红灵儿狠狠一脚踩在了自己脚面上，而手里的银子一下子全扬到了赌桌上。
“四十两，小！”羊头儿惊呼道。
“哎哎，不是……”李楚顾不上脚痛，连忙去收银子还是慢了一步，羊头儿操控一把小尺子敏捷的将所有桌面上刚刚李楚抛落的银子归拢到小的区域。“我没押啊！”
“你刚才不是说还小吗？然后把银子就扔了出来！买定离手，这可是赌坊的规矩！”羊头儿严肃说道。
“啊！”李楚看着被收走的银子心痛不已，虽然这钱是刚刚赢来的，那也是他这一辈子的身家啊，还没捂热就全都压出去了，怎能不叫他心痛。
他回头幽怨的看了眼红灵儿，见她却神态自若，丝毫不把这些当回事儿，还大有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难怪还没嫁人呢，太败家了！”
这些话李楚可不敢说出口，只能放在心里念叨。这时，赌桌上因李楚的举动也引起了一阵骚动。
“看见了吗，他又押了，还是四十两！”
“这小子真邪门，每次押之前都大喊一声，难道这是什么法术，不行，这一局我说什么也要跟他一把！”
“我看着小兄弟不一般，太有气场了，跟着他对赌一定输！”
赌桌周围的人因见证了李楚的两次运气，纷纷动摇了之前跟注大胡子的决心，有不少人决定这把也跟着押小。
“押！”
“押！”
“押他妈的！”
更有几个声音模仿李楚的嚎叫，一边大喊一边将手里的银子扬到赌桌上，学的惟妙惟肖，气氛一下子被烘托的沸腾不少。
大胡子在一旁观察了半天，凭他的眼光早看出李楚绝对不是个赌场老手，颠了颠银锭，眉目间显露寒芒，“我就不信你还能赢！”抬手将二十两银子仍在大的区域。
这一回局势却逆转了，压大一方除了大胡子的二十两银子外只有几个碎银子，而在小的区域内，有更多的人跟注李楚押注，他们也看得出来李楚就是一个羊牯儿，撞上了运气才能连赢两把，但没有理由不站在运气的一边，这一局凡是押小的人全都摩拳擦掌信心十足，“这一局一定开小。”
所有人的表情都落在了羊头儿的眼里，看着桌面上筹码，心中一笑：“小兄弟呀，哪有人能一直走运呢，难道真给你连开三把小把银子全赢走么，那我也不用混了！”
羊头儿不露声色，表情似还有些木讷，随着他一声买定离手喊出，骰钟咚咚摇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