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这还是嬴政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儿婴儿时期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太忙了，就连胡亥都只是出生的时候看过一次。
  当然，有两支足球队的帝王，是不会因为忘记孩子这种事感到愧疚的，毕竟这些孩子比起他小时候过得好太多了。
  仙幕并不是一帧一画的播放，转眼间牙牙学语的婴孩就长成了胖乎乎的三头身。
  嬴舜华看着仙幕中穿着丑兮兮黑底红边秦服也难掩可爱的小娃娃，实在没忍住，惊呼出声，“我小时候这么可爱！”
  嬴政一个眼神扫过来，嬴舜华吓得缩了缩脖子。
  刚缩成鹌鹑，她立马想到，仙幕这是在夸她，她为什么要怕！
  想通后嬴舜华立马坐直身体，用那张和仙幕中三头身极度相似的小脸冲嬴政笑，“阿父，女儿可爱吧！”
  嬴政，“……”
  嬴政默默收回视线，继续看。
  【随着年纪的增长，舜华公主越来越调皮，也对她那位没见过的父亲很好奇。
  她总是想尽办法打听始皇的行踪，然后等在路上。
  从一岁到三岁，等了上百次，一次都没遇到过。
  一直到她三岁那年，胡亥拿着玩具木马和她炫耀，她打了胡亥抢了木马，怕被找麻烦，就甩下宫人跑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跑的，居然让她跑到了前朝，被蒙毅捡到。
  一见到蒙毅，嬴舜华就跑上去抱着他的腿，哭着叫爹，叫得蒙毅莫名其妙。
  蒙毅看她身上穿的上等衣料就明白，应该是位公主，只是年纪太小认错了人。
  蒙毅弯腰将人抱起来，帮她擦掉眼泪，“公主是来找陛下的吗？”
  嬴舜华闻言，立马做乖巧状点头。
  蒙毅抱着人来到章台宫，嬴舜华立马挣脱他的怀抱，冲着章台宫内衣着最好的一个人冲去，“阿父！”
  衣着最好的蒙恬，“……”
  嬴政从屏风后面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身上脏兮兮、头发乱糟糟的胖娃娃抱着蒙毅哭的画面。
  “蒙爱卿何时有的女儿？”
  嬴政这一随口问，立马吸引了嬴舜华的注意力。
  下一刻，脏兮兮的胖娃娃就改抱着他的腿叫“阿父”了。
  嬴政，“……”
  蒙恬表示不是他的孩子，蒙毅将事情原委简单叙述了一遍。
  突然多娃的嬴政，“……”
  “阿父，我是小十一，你不会忘了吧。”蓄满泪水的大眼睛怀疑地盯着嬴政。
  确实忘记的嬴政，“……”
  “哇！”嬴舜华泪崩了，“小十一啊，地里黄啊，刚出生啊，没了娘，唯一爹爹，还把她忘……”
  嬴政尴尬地抱起孩子，接过赵高递来的手帕给这孩子擦眼泪，“好了，朕知道了，你是小十一，叫……”
  始皇陛下卡壳了。
  嬴舜华抱着老父亲的脖子，瘪着小嘴委屈地说：“十一还没名字。”
  “你还小，没有大名很正常。”嬴政看着女儿擦干眼泪后娇嫩可爱的小脸，道：“现在朕就给你起个大名，舜华。”
  “舜华……”嬴舜华认真思索后，郑重点头，笑颜如花。
  嬴政将嬴舜华放在旁边，交代她乖乖地，继续处理国事，一直持续到黄昏，蒙毅兄弟俩都走很久了，他才结束。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再次想起在一次被他遗忘的女儿。
  哪怕是心脏强大如始皇，这一刻也心生愧疚，他让人传膳，父女俩第一次一起用餐——各自一个食案的一起。
  用餐期间，嬴政询问嬴舜华为什么弄得那么脏。
  嬴舜华就添油加醋地把胡亥和她炫耀木马和她揍胡亥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
  最后还不忘委屈地补充，“我知道，他就是欺负我没有阿母。每次我们打架他就去找他阿母告状，他阿母就罚我跪地板。小孩子打架怎么了，他怎么能找长辈撑腰。”
  虽然嬴政也觉得胡姬罚他的女儿跪地板不对，但他也不是完全认同嬴舜华的做法，“胡亥是你兄长，你要敬重兄长。”
  嬴舜华道：“我还是胡亥的妹妹呢，怎么不见他爱幼。”
  嬴政，“……”有道理。
  “有一个叫小融的小孩，他有五个哥哥，一个弟弟。有一天，他们家吃梨，哥哥们就让小融先拿，小融就拿了最小的。他阿父就问小融，‘那么多梨，为什么你拿最小的’？小融就说，‘我年纪小，应该拿最小的’。他阿父说：‘可你还有更小的弟弟’。小融说：‘弟弟比我小，我是哥哥，应该把大的让给弟弟’。”
  说完孔融让梨的故事，嬴舜华问嬴政，“阿父，你觉得这个故事说了个什么道理？”】
  仙幕外的人顺着小嬴舜华的问题思考，答案不一。
  儒家倒是对这个故事称赞有加。
  正因为胡亥和扶苏的事心情郁结的淳于越听到这个故事，难得地露出笑容，称赞道：“上让兄长，下让幼弟，不错。”
  【世间万千思索，最终和嬴舜华搭上频道的唯有始皇一人，“胡亥该把木马让给你？”
  嬴舜华理直气壮地说：“我也不要求他把木马送给我，只要别拿到我面前炫耀被我看到就行。”
  饶是嬴政也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模样气笑了，“可你下面还有幼弟幼妹。”
  “所以我没打过比我小的弟弟妹妹。”就连胡亥，都是因为炫耀的新仇加上亡国的旧恨，才会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