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

  烧烤店在顺南街东边,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店。
  换作以前路即欢断不可相信,自小锦衣玉食的司隅池会在这种店里吃饭。
  正值饭点,店门口陆陆续续往里进人。
  路即欢跟司隅池一前一后进到店里,一眼看到了正在前台结账的赵弦,刚走过去就听到服务生说:“18号桌是吧,不久前已经有人结过账了。”
  天大的好事竟然轮到他的头上。
  他以为服务员搞错了,“不是,谁给我们结的,别给搞错了。”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吸引了赵弦的注意。
  “我结的,顺手结的”边说边打量着商品架,拿起一瓶柠檬茶,递给路即欢,“他们喝酒,你就喝茶吧。”
  本来她没打算喝酒,带着一身酒味回家佟婉还不得把她打死,她辛苦培养的女儿不仅抽烟喝酒,还成了谎话连篇的骗人精。
  来之前她骗佟婉说去同学家复习,心底有些愧疚。自从佟婉来之后,因为司隅池,她仿佛一直在说谎,昨晚校门口一次,今天出来聚会又是一次。
  路即欢若有所思握着手里的柠檬茶,暗沉的星眸亮了些,平静地道了声谢:“谢谢”
  一旁的赵弦瞧着生分的两人“你俩怎么还这么客气”,拍了拍司隅池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说:“哥,你这也太破费了,行了,今晚上,兄弟我一定好好撮合你俩。”
  面对赵弦的信誓旦旦,司隅池倒显得不为所动,他肯定不会相信赵弦能促成他跟路即欢。
  瞧着一旁女孩纤细的身影,今天她格外耀眼,仿佛特意跟他穿了同色系的卫衣,如果不经意看,跟情侣装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司隅池笑了一声,没回答赵弦的话,其实现在这样的关系也挺好的,最起码她没有拒绝自己对她的好。
  赵弦这人虽然不着调,但说一不二,既然他说要撮合必然要撮合。
  不远处的叶珊珊对着站在门口的路即欢招招手,她握着柠檬茶走过去。
  叶珊珊旁边有一个空位,将柠檬茶放到叶珊珊旁边,因为和她的关系比较深,自然而然挨着她坐到了一块。
  在座一桌人,路即欢大部分都认识,都是同班同学,除了坐在她旁边的人,看着年纪不大,俊秀的脸庞携着些许青涩,从他与周围人的交谈来看,路即欢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高一新生赵弦的表弟。
  薛允
  身旁坐着一个陌生人,路即欢自然拘谨了些。叶珊珊跟桌上几个人打的火热,听着他们几个人的夸夸其谈,她没参与其中,听到好笑时,也只是淡然一笑。
  话说司隅池干什么去了,蓦然转头,门口只有赵弦一人,早没了司隅池的身影。
  再转过来时,无意撞上了赵弦表弟的眼神,她悄无声息地离开视线,只听到一旁的人缓缓开口道:“学姐,前几天我还在校园榜看见你的照片,没想到今天能在这看见你。”
  每次考完试,都会在校园榜上张贴年级前十名的照片,路即欢每次看到那张刚上高一时拍的照片,都会尴尬,拍的太稚嫩了。
  面对赵弦表弟带着崇拜的语气,路即欢微微一笑,礼貌回应:“是吗?”
  一听“是吗”两个字,薛允知道这话还能往下聊下去,于是顺着这个话题,像个话痨似的跟路即欢讲她在他们班多么受欢迎,尤其是他们班主任,一到考试就拿路即欢当例子,以倒数的成绩考进的附中,开学第一次考试,一跃成为年纪第一的事迹。
  薛允话太多,差点让叶珊珊以为路即欢跟他是熟人,“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听着薛允毫不留情地夸赞,路即欢尴尬且羞涩摇摇头,坦诚说:“刚刚。”
  “好家伙,是你的小迷弟啊!”
  路即欢无奈笑笑。
  说话间隙赵弦从身后走来,有意想让自家兄弟跟路即欢坐一块,拍了拍薛允的肩膀,颇有赶人的架势,说这个位置有人了,让他重新找个位置,随后嘱咐大家这次司隅池请客,让大家敞开了吃。
  听完全体沸腾欢呼,有大少爷付钱,在坐的几人便不再因为钱有所顾虑,又狂点了好几个菜。
  在座的都在夸赞司隅池时,只有薛允面露愁容,不情不愿地找了个离路即欢稍微近的座位坐下,献殷勤地拿起一旁的啤酒,往路即欢的杯子里倒,麦黄的液体注入玻璃杯中,堆积的啤酒沫越堆越多,就在啤酒马上要溢出时,薛允开口了,很经典对搭讪:“学姐,很开心能认识你。”
  路即欢正要拒绝,说自己不喝酒时,一旁响起不合时宜地响动。
  侧首望着风尘仆仆的司隅池弯腰坐在身侧,黑色卫衣领口下,性感的锁骨显露无疑,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像看情敌一样,眼神戒备地看了薛允一眼,自作主张、不屑地将酒杯推到一旁。
  知道司隅池不想让她喝异性的酒,望着被推到远处的酒杯,她转移话题,关心问道:你去哪了?
  司隅池摸了一下口袋里的方形的包装盒,不怀好意地望着她,“你猜。”
  路即欢切一声,“爱说不说。”
  薛允见自己倒的酒被推到一旁,外加这个人不仅抢了自己的位置,还装作大方请客,心底有些不满,感觉司隅池太张狂,带着攻击性的问道:“学长,毕竟是我哥生日,不能让你请,过会我把钱转给你。”
  他家里还算可以,在外面他都是请客那个,怎么能让别人把他风头抢了去了。
  司隅池根本不把薛允放在眼里,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啤酒喝完,懒散地抬起眼皮,说了句不用了。
  但薛允依旧不依不饶,“没事,我家不缺这几个钱。听我哥说你家很有钱,是干什么的。”
  手里的肉串咬了一口,味道很奇怪,路即欢随手递给一旁的司隅池,仿佛已经养成习惯,只要不喜欢的东西就丢给他。
  递的动作很自然,一桌的人见状声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望着两人,接下来的一幕更是惊掉下巴。
  司隅池自然而然接过,就着路即欢刚刚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散漫开口说:“倒腾石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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