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不过，在这之前——
  沙尔曼轻轻勾了勾手指。
  下一刻，一个厚纸片的护身符从中原中也的外套里飘出，落入男人的掌心。
  在做完这一切后，金发王储上前一步，缓缓踩住了中原中也的左手，冷眼盯住了那枚戒指，
  “这条手臂，看着真碍眼。”
  但作为礼物，应该很不错，对吗？
  ****
  与此同时，另一边山阴
  【“委托？”】
  被吵醒的白色巨蟒声音低沉地开口。
  祂盘绕在古旧的神龛之上，黄绿色的蛇瞳盯住下方的菲莉，带着捕食者特有的危险气息。
  菲莉没有在意周边隐隐不妙的威压，简单把目前的处境复述了一遍，
  “阿蛇，无忧屋的三个委托人，九州岛的山田童太、冲绳岛的山猫一家都下落不明，而你是最后一个——”
  目前来看，也是唯一，逃过一劫的幸运儿。
  但很可惜，在这件事上，菲莉没办法欺骗自己把这种情况归结于‘幸运’。
  她更相信是阿蛇知道了什么，提前避开了死局。
  白色巨蟒没有开口辩解，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菲莉，等待着少女未尽的后半句。
  就在祂已经做好了反目的准备时，却见菲莉忽然抬起了手，手掌轻轻地落在了蛇的鳞冠上。
  没有【记忆搜寻】的魔法，也没有怀疑的质问。
  菲莉像是松了口气般，对白色巨蟒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掌心柔软而温暖，
  “但不管怎么样——阿蛇，能看到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白蟒猛地睁大了竖瞳。
  祂一动不动地看着少女发自内心的真诚笑意。
  仿佛半个世纪那么长后，白蟒终于被打败了般用力闭了闭眼，从神龛高处滑落，蛇身游走到菲莉身边。
  【“菲莉·布拉德斯通，汝未免也太狡猾了。”】
  【此间之主】妥协地叹了口气。
  正如同菲莉猜到了，作为唯一幸存者的阿蛇，必定有所隐瞒。
  甚至，祂同样在其中推波助澜了一把也说不定。
  白色的【此间之主】也同样明白，只要金发少女找到祂，势必会有所怀疑。
  若是菲莉一开口就是质问，高傲的山神或许还能继续摆出冷漠的姿态。
  可偏偏是这样的……
  ——作为长生种，祂们比任何种族都要明白，看似坚固的岩石，也有风化的一天，看似永恒的神明，终有消弭的时刻。
  而当光阴走到尽头，反而是这些不曾掺杂泥沙的真诚和信任，是比黄金更加珍贵的东西。
  【“菲莉·布拉德斯通，吾只能告诉你，无论是吾、还是九州岛的山童、冲绳岛的山猫……这一次，吾等都没有向‘无忧屋’发出过委托。”】
  白色巨蟒缓缓开口，近乎明示地说道，
  【“我想，身为无忧屋的店长，你应该比吾等更明白这句话背后代表的含义。”】
  代表的含义？
  一瞬间，森林突然安静了下来，草木似乎也停止了低语。
  在白蟒平静的目光下，菲莉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睁大了眼睛，
  “……阿蛇，你的意思是——？”
  或许是菲莉的表情太过可怜，白色的山神有点不忍地移开了视线，蛇尾烦躁地在草地上甩了一下，继续说道，
  【“没有人可以骗过‘无忧屋’，除非祂同样有这样的意图。”】
  【“抱歉，菲莉·布拉德斯通，吾等必须配合祂。”】
  祂。
  能让妖怪、堂堂一介【此间之主】老实配合，并表以尊称的存在，除了那一位，还能有谁？
  ……
  …………
  原来是这样。
  所以在那个‘太宰治’登门的时候，【无忧屋】的风铃才没有任何提示。
  一时间，无数信息在菲莉的脑中闪回。
  亚当带回的情报、太宰治的‘使用言论’、以及更早以前，她所签下的那份契约书……
  原来……是这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
  菲莉出神似地站着，就像是从一场漫长的谎言中醒过来，轻轻眨了下眼睛。
  金发少女的表情太过平静，以至于白蟒不安地原地扭动了一下，露出了有点心慌的表情。
  【菲莉·布拉德斯通……】
  白色巨蟒吐了吐蛇芯，才刚开口，就被菲莉打断了后半句话。
  “阿蛇，我可以再问你一件事吗？不能回答的话就算了。”
  金发少女的话让阿蛇的心中一突，仿佛预见了菲莉想要求证的问题是什么，祂恹恹地伏回了地上，声音低落，
  【“……何事。”】
  菲莉有点好笑地蹲下·身，手掌在白蟒的大脑袋上拍了拍，
  “别这个表情，阿蛇，我才是那个签了黑心契约的倒霉蛋嘛。”
  不说还好，这句话一出，某条白蟒沮丧得都要把尾巴卷成了麻花。
  偏偏身为当事人的金发少女毫无所觉，又往大蛇的心上插了两刀。
  “阿蛇，我想知道，【无忧屋】的第一任店长，也是由你指引的吗？他……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吗？”
  【“……不是，那一位来自航海的世界，来到此地的时候，心脏已被岩浆熔出了一个洞，但他说——”】
  白色巨蟒的声音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