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保罗，”
  兰堂感觉自己快被爱情的洪水溺毙了，突然向前走了一步，抬手，将魏尔伦的左手捧在手中，印下一个吻后，低头，闭眼，额头抵着魏尔伦的手背，宣泄着几乎要将心脏撑爆的爱意：
  “我好像……比昨天的我更爱你了。”
  “啪！”
  逃过一劫的盘子第二次掉落在地，彻底破碎！
  这个反应……
  兰堂心中一动，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了地上的盘子碎片覆盖了一层异能光芒，化为了更细的碾粉，在异能的作用下，聚集在一起，跳进垃圾桶。
  与此同时，魏尔伦的声音也在兰堂头顶响了起来，十分缓慢，似乎在仔细斟酌着什么：
  “兰堂，你好奇怪。”
  这种奇怪还有传染性，连带着他也开始变得奇怪。
  魏尔伦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被羽毛轻飘飘地挠了一下，又似乎被一层薄纱裹了起来，不自在地后退了一步，抽出左手，握成拳头，背在身后，看向了其他地方。
  魏尔伦并没有和他的表面一样无动于衷！
  “是哪里奇怪呢？”
  兰堂抬头，目光闪亮地看着魏尔伦，心跳随着这个猜测喜悦了起来，道：
  “告诉我吧，保罗，我会看情况改变的。”
  “你……”
  由于莫名的抗拒，魏尔伦又后退了一步，仔细体会着内心升起的古怪感觉，由兰堂的举动产生的莫名情绪：
  “随时随地都会在我预料不到的时候告白。”
  就如同现在，在魏尔伦走进厨房之前，他完全想不到，也无法理解兰堂会有这样的行为。
  兰堂眼中升起了笑意：“这难道不是惊喜吗？保罗。”
  好像的确没错。
  魏尔伦想了想，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又问道：
  “你在脸红什么？”
  刚才他只是站在厨房门口，并没有做出超出常规的事情。
  “我在因为你的存在而脸红心跳。”
  “你很奇怪，兰堂。”
  “爱情让我变得盲目，而我心甘情愿。”
  魏尔伦面对这样的处境，一节节败退，彻底不说话了，沉默了片刻，才郑重地询问兰堂道：
  “……爱情究竟是什么？”
  “是不受控制的心跳，与看到你就会感到幸福的心情。”
  兰堂表情认真了下来，发自内心，近乎一字一顿地再次选择了告白：
  “保罗，我爱你。”
  这是魏尔伦第二次听到兰堂说这句话，不过不同于上一次模模糊糊的呓语，
  此时的兰堂清醒无比，金绿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他的身影，满满当当，始终只存在他一个人，没有多余的伪装，最简单，也最真挚的言语。
  厨房的气氛粘稠了起来，魏尔伦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大脑快速运转，从记忆缝隙中翻出过去经验的无数案例，都找不到对兰堂的再次告白的合适回答。
  魏尔伦学到的大部分都是杀人的手段与谍报员的本领，在这其中，并不包含如何客气又不失礼貌地拒绝一个人的告白。
  魏尔伦抿了一下唇，整理自己的心情，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可是，现在的我还不爱你。”
  兰堂一怔，紧接着，眉眼柔和了下来，
  魏尔伦的回答比兰堂预想之中的回答好了无数倍。
  与此同时，“叮——”的一声，烤箱发出了一声脆响，提醒着工作的结束。
  两个人都向烤箱看去，厨房的氛围顿时一松。
  “晚餐好了。”
  兰堂表情自然地从柜子中又取出一个盘子，打开烤箱，用隔热手套将烤好的洋葱汤取出，放进盘子中。
  香味浓郁的洋葱汤装在洁白的瓷碗中，点缀着切成小块的吐司与烤至融化的芝士，色香味俱全。
  眼看着兰堂被食物转移了注意力，魏尔伦点了点头，将兰堂已经制作好的食物端上了餐桌。
  在踏出厨房的下一秒，魏尔伦竟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不过这点短暂的放松，在兰堂同样来到餐桌的时候，消失不见。
  “可惜，我没有找到蜡烛。”
  兰堂将其中的一份洋葱汤推到魏尔伦面前，虽然在这么说，瞳孔深处却点缀着星光，充斥着遮掩不住的好心情，嗓音愉悦：
  “不然，今天晚上就是一顿烛光晚餐了。”
  魏尔伦摇了摇头，回答道：“这样就很好。”
  烛光晚餐太过隆重，没有必要。
  兰堂来到魏尔伦对面坐下，凝视着魏尔伦，突然感叹般地微笑了起来：
  “就和做梦一样。”
  这两天的经历对兰堂而言，简直虚幻到了极致，遇到了一见钟情的心上人，还顺利地发展了一天的感情。
  如果能够按照现在的速度，继续再接再厉的话，魏尔伦一定很快就能答应他的告白，同意留在他的身侧。
  只是想到了这个可能，兰堂就感觉自己的心情不受控制地雀跃了起来。
  不过，兰堂很清楚地知道，除非十分幸运，现实的一切很难符合他想象中的顺利发展。
  前车之鉴就是，刚遇到魏尔伦的时候，计划好的行动遇到了名为兰波的惨烈滑铁卢。
  这样想着，兰堂将飘起的心态压下，谨慎了几分，看向自从他坐下之后，一直专心吃晚餐，略显沉默的魏尔伦，小心地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