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角微h

  甄淖的手里拿着皱巴巴的语文试卷,紧绷着身体,断断续续地念出上面的句子:
  “……像是雨后钻出土壤的蜗牛,伸出一对潮湿的触角,触角……呃唔!”
  “怎么不继续念了,还是说,已经结束了?”
  李炙抬起两根手指,给她看指尖上粘稠拉丝的液体,甄淖红着脸摇头,悬挂在课桌边缘的小腿蹭了蹭他的膝盖,说话时嗓子里粘了东西似的。
  “敏感的触角……会在受伤或难过的时候,蜷缩着……躲进壳里。”
  某人的触角正在越界的边缘,他捉住甄淖的脚踝,将她推倒在课桌上。
  堆砌成高塔的课本掉在地上,摔了满地凌乱。
  他生病这段时间,班长一直在给他同步学习资料,连甄淖五十九分的作文也没也没落下,所有资料他都认真看过了,唯有她的作文不知所云。
  现在好像懂了,但又好像不懂。
  甄淖攀上他的胳膊,一对湿润的鹿眼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
  “李炙,你的触角呢?”
  他们的视线碰撞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嘴唇几乎碰到一起,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但甄淖一直都知道答案。
  他是一只没有“触角”的蜗牛。
  闲置的音乐室里,之前租来的钢琴还摆放在这里,甄淖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拽着李炙的衣领把他拉到身前。
  李炙踉跄了一下,手掌用力压在琴键上,发出清晰又沉重的琴音,就像是她在梦里听到的那样。
  他刚要起身,又被甄淖圈住脖子压下来,琴声渐渐变得浑浊,像一只被镇压的怨魂的哀嚎。
  “是下雪了吗,好冷啊。”用这样一个随口瞎编的理由,甄淖成功把自己送进了李炙的怀里。
  空调和暖气一起运用,他们衣衫单薄地正对窗台坐着,看着窗沿上堆积起的一层白雪。
  如果忽略那两根埋在她身体里缓缓抽插的手指,这幅画面应该会很美好吧。
  当然,现在也很美好。
  甄淖靠在李炙的肩膀上小声地喘气,甬道被撑开的感觉其实有点奇怪,刚插进去的时候她更是恐惧得差点尖叫出来,但还好李炙总是温柔,他的手指修剪得干净,像是两根白玉筷子。
  联想到干净美好的玉,一切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难堪了,
  “感觉舒服吗?”仍旧似是而非的话,也不知道她在问谁。
  李炙果然没听懂:“什么?”
  也有可能他在装不懂。
  甄淖笑了起来,狭窄而柔软的甬道随着身体的颤动夹紧他的手指,一点圆滑的凸起压在他的手指上,李炙意识到什么,勾起指节轻叩那一处。
  怀里的野猫惊喘一声,小腹剧烈收缩起来,李炙心中了然,她的敏感点很浅,正对阴蒂的下方,一根指节的深度就能碰到。
  李炙关于性的知识大部分都来源于科普书籍,那些书通常只告诉他何处敏感,具体如何刺激,他只能自己探索。
  浅戳时她会微微颤抖,大拇指压进阴唇以指腹揉按阴蒂,两处一起刺激时她的腰会扭得很厉害,大概是没受过这样的刺激,她很快就受不了了,按着他的手不让他继续。
  她独自缓和下来,像是食髓知味般,抓着他的胳膊轻晃。
  “那里,再来一次……好不好?”
  熟悉的柔软又强硬的哀乞,李炙突然觉得这才是正常的,他慢慢地将两个人的关系收进扭曲的匣子里——她渴求身体的快乐,尽管原因不明,但是作为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他应当有求必应。
  他摘下眼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递给她,本意是让她擦擦眼泪,她却朦胧地用嘴咬了过去。
  纤细的眉弓弯了下来,她的眼神哀软,像是在问:我做得对吗。
  红润的唇抿着手帕,深色的湿痕从那一线里蔓延,有什么东西随着那些唾液侵蚀进他的心里。
  他盖住甄淖的眼睛,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蹭过她的额头,短暂的温存后,他强硬地扭过她的下巴,让她的脸对着窗台的白雪。
  李炙摘下她嘴里的手帕,又揩去她眼角的湿润。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干涩的身体在灵活的手指下重新丰沛起来,被堵塞的呻吟反而多了一些缠绵的起伏,甄淖听着自己暧昧的哀嚎,渐渐地放弃了思考。
  恍惚间,她看到窗台上的雪花陡然融化成水,从堵塞的边缘滴答滴答地淌了下去——淫水也好,唾液也好,全都在往下淌。
  她胸前的两抷雪也融化在了他滚烫的手心里,不知是否是出于怜悯,他今天比以往主动了些,他的脸贴在她的耳边,短发散开,露出里面的耳垂。
  李炙注意到她换了一个新的耳钉,金属的工艺,贴在上面很凉,但他还是流了一些汗,也仅止于流汗,他的腿心一片平静。
  甄淖不满于他的淡定,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嘴唇下的那颗痣。
  李炙抚慰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热烈的气氛骤然冻结,融化的雪花也重新凝结了,甄淖意识到自己或许出格了,因为他有洁癖,虽然并不严重,但是莫名其妙被人舔一口肯定还是会不开心的吧。
  如果他再极端一点,说不定会把那片她舔过的肉割下来。
  那就太可惜了,她其实很喜欢那颗痣,玉石有瑕,这样她在他面前,倒也不算完全的难堪。
  甄淖抬起手抹去李炙唇下的口水,他应该是很不喜欢被人触碰的类型,皮下的肌肉紧得很绷。
  甄淖说:“我的数学及格了。”
  李炙捏住她作乱的手指,纠正她:“周小测不算,更何况你还抄了别人的填空题。”
  甄淖的脸瞬间红了个透,她没想到李炙会看到她抄答案,她又羞又窘,扭过头不说话了。
  音乐室的地板上散落着他们的衣物,像蜕皮的蛇路过时留下的蛇皮。
  白色的琴键上放着李炙的丑眼镜,甄淖弯腰捡起地上的外套,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其实,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我)不应该忘记修改情书里你的名字,还把你也卷进纷争里,李炙,你可以不要生我的气了吗?”
  甄淖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了他:“给你,这是我的道歉礼物。”
  李炙没接,他说:“我没有生气,以后不要再……”
  更冷漠的话还没说出口,甄淖已经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给他戴上了。
  那是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李炙戴着很好看,像一块美玉镶了金。
  甄淖弯起眼睛笑:“果然很好看!”
  她伸出两根手指按在他的嘴角上,轻轻往上推出一点弧度。
  “李炙,这周末……你可以陪我一起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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