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厅的灯吊得很低,只把台球桌照得很亮,周围的人只能看到胸口以下,像是一群没有脑袋的人。
    大哥穿着花衬衫,拿着台球杆,在砍刀上戳了戳:“放心,你给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将来大家都是兄弟!”
    黄毛感觉自己的胸口被戳得发闷,但不敢变脸色,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保证:“多谢大哥!”
    “好了,带他去里面,把那个四不还钱的杀了。”花衬衫大哥对身边的人吩咐完,又对黄毛说道,“练练胆子。”
    台球桌后头有个小杂物间,里面关着一个绑在椅子上遍体鳞伤的男人。
    有人像是提溜小鸡仔一样,把黄毛送进去,然后把房门一关,只留下一个拿着刀的黄毛,对着那个吓得已经不知所措的男人。
    男人苦苦哀求,说自己有多可怜,说只要他放了他就给他钱。
    黄毛听得有些烦,直接一刀把男人抹了脖子:“你有钱直接就还了,还绑这儿干嘛?”
    血液飞溅到脸上,黄毛下意识舔了舔,一种战栗突然从血液里蹿了出来。
    他的眼神越来越亮,突然感觉握着刀的手有些滑,舍不得把刀放下,换了个手拿刀,把汗湿的手在衣摆擦了擦,重新握紧刀把,打开门走了出去,露出一脸的笑:“大哥,您交代的事情,我办完了。”
    花衬衫大哥拍拍他的肩膀,偏了偏头示意身边的小弟去检查房间里的情况:“干得不错。头一回杀人,感觉怎么样?知道怎么杀利索吗?”
    黄毛笑出一口白牙,微微低下头,显得略微有些腼腆:“知道。多杀几个就利索了。”
    他的回答引来一片笑声。
    “哈哈哈!”
    “这小子胆子可真大!”
    “还多杀几个!”
    “记住,人是你杀的,咱哥几个可跟你没关系。”
    “走了!”
    一群人甚至都没理会黄毛,全都叼着烟转身离开,却没料到黄毛直接一刀子捅进花衬衫的胸口,就跟刚才杀里面那个人一样。
    花衬衫一个字都来不及说,直接就软倒在地,瞪着眼睛死了。
    身高已经和他们差不多的黄毛,拿着砍刀,对着一屋子人一刀一个,呲着牙笑:“我不是说了,多杀几个就利索了。”
    宽敞明亮的办公楼里,小眼睛西装革履,办公室的外面挂着财务总监的牌子。
    早年他什么脏活都干过,如今也算是成功上岸,只是屈居人下的感觉总有点不爽。
    他承认以前确实是彪哥厉害,但现在是他出力最多。
    彪哥也是,明面上的生意虽然赚钱,但哪比得过脏活的来钱快。
    彪哥竟然想收手,别说舍不舍得钱的问题,这事情是想收手就能收手的吗?
    彪哥老了,胆子小了,现在得看他了。
    正这么想着,彪哥突然推门进来,重重把门拍上,压低了声音红着眼睛问:“你最近在搞什么东西?是不是碰了不该碰的?上面查得有多严,你不是不知道,怎么那么大胆子?咱们赚的钱,还不够你花吗?”
    小眼睛这会儿一点都不怕彪哥,仰靠在办公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斜睨着彪哥:“彪哥,哪有嫌钱多的?枪那玩意儿动静太大,小药丸多安全?那么小一点,利润还高。”
    彪哥突然回过味来:“你不是最近才开始的,是一直都在干这个?”
    “……彪哥,你在兄弟面前装不知道,没必要吧?”小眼睛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但已经来不及了,门外突然闯进来一群人,眼看着就要扑过来。
    他猛地直接揪住彪哥的衣领,撞破了玻璃,直接摔了出去。
    摔到地上前,他看着粉碎的玻璃,嘀咕:“这玻璃怎么那么脆?”
    搓了一个小马扎坐在村口的翟夜,手里面拿着手机,在给姚奇打电话:“不是借口,我真的抓到坏人。我都给你看了,你怎么不信呢?”
    “王虎进山了。”
    “老杨去上班了啊。”
    “那可不得我守着吗?起码等警察叔叔来把他们带走啊。”
    “那我等着无聊,吃个瓜怎么了?”
    “你都不知道,这几个人的内心都黢黑黢黑的。”
    “具体等我回来再跟你说。”
    “我现在超厉害的,没什么小秘密能瞒过我。”
    姚奇已经进了办公室,一脸无奈地对其他人说:“翟夜大概上午不来了,一会儿有人来面试叫我。”
    苍泽晃到楼下,招呼了一声姚奇:“那你忙着,我出去办点事。”
    姚奇跟着他一起出去,到了外面没人的地方才摆出一副看他不顺眼的表情:“你又想去单独找翟夜?”
    “没啊。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苍泽一脸无辜,“宝一会儿不是自己回来吗?”
    姚奇懒得跟他虚与委蛇:“老实说,你对翟夜什么看法?”
    苍泽沉默了片刻,才回答:“宝还小,等他想清楚了再说。”
    姚奇“啧”了一声,觉得这个回答勉强能让他满意。
    看着苍泽离开的背影,他琢磨着翟夜最好是快点想清楚,把不该有的情情爱爱的线通通斩断,尤其是和那什么老妖怪的。
    翟夜确实是在琢磨,不过没琢磨情情爱爱,而是在琢磨自己的能力。
    等待的时间比较无聊,西瓜吃完了中间的芯子,就放在一旁,手上变出一个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