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身上的痕迹,被别人看到了不太好。
    现在四周没人,春风微凉,阳光和煦。
    把小小的脚踝泡在水里,吃着放在木质锦盒里的马卡龙,小猫惬意地迷上眼睛。
    “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身后的圆形巨石上传来木屐的清脆声响。
    礼汀慌忙裹好衣服,遮住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抬眼向身后望去。
    来人穿着芍药花色的浴衣,大团大团的紫粉色纹路细腻,质地上乘,一看就知道家境优越,浴衣是定制的真丝款。
    礼汀之前在社交平台上看过朱茵敏的照片,都是她在伦敦生活的碎片,海德公园,塔桥和格林威治天文台。
    这是第一次,看见她本人。
    朱茵敏化妆稍微有一点艳丽的浓厚。
    她中庭很长,眼位偏高,眼睛细长,嘴唇色号正红,看上去有点像危险的蛇。
    看见礼汀安稳地坐在岸边晃着脚戏水,朱茵敏无端生出了一些怒气。
    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和叶家交代,没想到这个罪魁祸首还挺惬意的。
    想到这里,她已经没办法再维持表面的和平了。
    “想不到你还挺有能耐的,叶泽川伤得很重,昨晚连夜被救护车送去医院。他最早和我说,想要和你认识的时候,我当你是什么绝世美人呢。怎么男人一看到你就会为你疯狂。原来一副风都要把你刮到的模样,就是依靠这副身体,缠着江衍鹤的吗?”
    礼汀站在温泉里凝视着她。
    她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看着这个女人。
    朱茵敏因为用惯了英文语境,说起中文略微有点吞音:“我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把他给迷住了。”
    看见礼汀沉默着,一句话也不敢说的样子。
    朱茵敏扶着岩石缓慢走下来,缓慢走近。
    礼汀浴袍被风吹得撩起来,露出身体上暧昧鲜明的红痕。
    包括脚踝上的淤紫,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朱茵敏并没有像礼桃或者其他人一样震惊,反而露出了嘲讽地,不屑一顾地神色:“啧,好惨啊,你可真是淫.乱,以色侍人是吧。”
    朱茵敏知道那个人,永远就是强势的征服者,也明白他骨子里的控制欲。
    像这样软弱的小猫小狗,才会被那人疯狂地索取,然后肆意抛弃掉。
    朱茵敏用鼻子哼了一声:“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让沈琦涵他们敬佩呢,原来就是靠身体上位这套啊。”
    礼汀回到水里,只剩下脖颈和小小的脑袋在水面上,湿润的黑发散落下来,在水里轻缓地荡漾。
    朱茵敏踏在刚在礼汀坐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样的心思纠缠着他,但你始终要知道一点,你总有一天会被他抛弃的,我认识他五六年了,他和我一直以礼相待,在我面前有教养又懂礼貌,从来不会像对待你一样粗暴。”
    一枚水杉树叶从压着积雪的树枝上,晃悠地滚落下来,飘荡到礼汀的身边。
    礼汀没有理会朱茵敏,也没有辩解一句,被水杉叶繁多像针的枝叶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她细白的手指把落在水里的叶片捏在手心。
    一根,两根......
    单数是他爱我。
    双数是我爱他。
    情.事是躲在他怀里听他心口的跳动,舔他为自己受伤后荣耀般的血痕。
    情诗是一首聂鲁达:我将在枝桠间辨识出你的头发/你那在枝叶间成熟的影像/那影像让叶子更挨近我的渴/而我的嘴将充满你的味道/那自大地升起,带着你的/恋人果实之血的吻。
    最后数出来是单数还是双数,礼汀不记得了。
    她知道他好爱好爱她,她也好爱好爱他。
    那个人给了她好多笃定的证明,所以她也安心坚定。
    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也不会感到害怕。
    朱茵敏傲慢地笑了,露出不屑的神情:“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在意,江衍鹤身边缠着像水蛭一样的小玩意吗。因为我知道,花一点钱,就能买到你们口中廉价又可悲的爱情。你们一个个还趋之若鹜的,觉得自己是最特殊的一个,真是笑死人了。”
    她在岩石上踱来踱去,把礼汀放在那里的马卡龙小蛋糕踩坏掉了。
    朱茵敏:“希望礼小姐有一点自知之明,别太恃宠而骄了,我朋友叶泽川被你害得好惨。你等着吧,等他玩腻你身体的那一天,你的下场会很可悲的。”
    听到这里,礼汀缓慢地从水里站起身来。
    她皮肤白又消瘦,浴袍的弧度却优美得让人赞叹,她手指拢着青绿色的布料。
    “我想问一下朱小姐,你是基于什么资格,踩坏我的食物,和我说出刚才那番话的呢,是觉得我好欺负吗?”
    礼汀轻柔地抬起手指,浴袍滑下来,露出一截雪峰一样漂亮的手腕皮肤。
    红痕依然暧昧又鲜明,仿佛她皮肤的每一寸,都被他吻和摩挲过无数遍。
    礼汀露出手指上的细环:“这是他给我的戒指,我是她的现任女友。”
    “可是朱小姐。”礼汀轻轻地扑棱了一下眼睫,露出狡黠的笑意:“他没和你在一起过吧。你刚才说了这么长一串,你敢当着他的面重复一句吗?朱小姐站在道德高地,把爱情当作是否可悲的判断基准,那么没有得到过他一秒爱情的你,是不是也应该被这个标准审判一下呢?”
    朱茵敏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礼汀眼波盈盈:“他没办法对我的身体腻味怎么办,我看别的男人一眼,他都会疯狂,都会受不了,为我冲锋陷阵。打得他们满身伤,带着血回来,他恨不得让那些人去死。他对我身体迷恋得几近疯狂。”
    她赤.裸着脚,一步一步从水里走上来,雪色渗进她透薄的皮肤。
    日光下,她宛如从水中复活的奥菲利亚。
    朱茵敏慌忙地往后退去,木屐站不稳。
    她一晃神,差点跌倒在石阶上。
    礼汀:“朱小姐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稍微碰我一下。来试试看,看我有没有一点夸张。看他回来,他是把我抱回房间舔吻我的每一寸皮肤,还是让你再也没有资格,出现在他面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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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小礼或将成为晋江唯一一个在现代言情频道,对疯批男主下情药,逼他和自己第一次的女主。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疯批x病娇,才是绝对性张力,呜
    第55章 归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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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衍鹤直接去了位于港区西麻布的叶泽川家。
    叶家低调,宅邸包括远处的楼梯都是淡灰色,搭配自然原木,看上起恬淡安适。
    他今天穿得随意,松松垮垮地套了件白色的外套。
    帽子拉起来,从侧边看露出了一点黑色的发梢。
    阳光从他身后寸寸倾斜,能看到他流畅的腰部轮廓。
    他靠在会客室的四面栏上,一只手搭在栏杆上,垂着眼闲适地滑动手机,看罗彬说着公司在京域放春节的消息。
    叶泽川大哥叶泽泷,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个情景。
    白衣青年懒怠的靠着栏杆,衣摆被风吹起来。
    叶泽泷晃神,他不禁吟了一句俳句:“日光穿透睡蝴蝶。”
    叶泽泷站在门外,头顶葛饰北斋的富岳三十六景,相州箱根湖水和神奈川冲浪裹。
    一动一静,温宁安谧的湖泊和汹涌呼啸的巨浪相得益彰。
    江衍鹤听到他的声音,抬眼一笑。
    瞧他头顶的浪花,和他握手:“海蛰隐观水藻下,白昼色朦胧。”
    形容地恰到好处。
    江衍鹤没怎么包扎,又抚慰了礼汀一夜,身上带着一种血腥的罪恶和性.欲的淫.靡。
    是让情人和仇敌都支离破碎的一把好手。
    偏偏穿了白色,最危险和邪恶的事物都用干净掩饰,脊骨的每一寸都是藏着毒,等待爆发的杀戮。
    知道叶泽川担忧什么,他偏不命中最危险的地方。
    猎物需要反复捏在掌心把玩。
    他伤人热衷直刺要害,谈判喜欢步步逼近。
    江衍鹤好整以暇,简单寒暄后。
    他根本没开口提到叶泽川一句,只是拿来了市值评估的文件,往叶泽泷面前一扔,然后揉了揉眉心。
    “乾川药业登陆港股主板,发行价为19.8港元,发行市值约657亿港元。但开盘价仅报15港元,大幅低开24.25%。当天股价持续走低,一度跌逾29%,截至收盘时期,跌幅约25%,报15.84港元,市值较发行时蒸发131.4亿港元。”
    叶泽泷心脏骤然捏紧:“小鹤,兄弟...我...当时投资朱家是被朱鄂下了套.....”
    江衍鹤云淡风轻地摆手:“泷大哥不用多解释,一直以来你都很清高。看不惯江氏提出的互联网降本增效,非要贴着朱家,研发新药,对朱鄂的创新板块深信不疑。导致应收账款的周期拖长,高达219.87%的资产负债率,现在亏损到这个地步,应该解释和忏悔的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你本人。”
    见叶泽泷神色游离。
    他接着说:“投资之前,我就拿出了精确地行业轮动策论,后来又把周期的持仓监控和风控及fof悉数摆在明面上。泷大哥表面上和我兄弟相称。实际呢?”
    江衍鹤凝视着叶泽泷的眼睛:“泷大哥于我,歃血未乾,随手弃置。”
    叶泽泷听完一愣,他被步步威逼,又焦虑叶泽川犯下的事。
    再加上江衍鹤逻辑清晰,从容不迫,有条不紊。
    仿佛他不是闯入叶家的外来者,他才是掌权人,在批判下位的叛逆劣徒。
    让叶泽泷感觉自己羞愧难当,没办法再招架。
    他吓得差点跌坐在红木雕花椅子上,他稳了稳心神,后腿撑住身体:“小鹤的能力我一直都非常钦佩。”
    “之前没注资是我轻信谗言。”叶泽泷:“海难以后,朱鄂一直在游说我,说你太年轻太浮躁,说轮船倾覆是顾家冲着你和phallus来的。那时候你才十九岁,就能掀起这种腥风血雨,我实在畏惧,要知道我只想做一点小本生意,希望一切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