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疫情严重的时候,率先开发出疫苗却并未垄断知识产权体系,为世界公共卫生组织提供了极大贡献,一跃成为福布斯排名前列的企业。
    许兴舟第一次见到江衍鹤,只是一张相片。
    还是两年前,他的世侄女朱茵敏刚考上lse,在royal botanic garden和国家档案馆后面的那条路赏樱花。
    那天,朱茵敏一行人带了很高端的摄影设备。
    由于家教原因,她戴金丝眼镜,在活泼的伦敦少女里,显得刻板,又具贵气。
    日式原宿的苍绿外套和灰呢子长裤,伴随她学生时代。
    除了随手拎的手袋都是市场上难见的孤品,她真的嫌少打扮自己。
    身边朋友亚裔比例只占30%,都知道她是国内垄断药物的世家千金,对她礼貌又客气,大家都哄着她,给她拍照。
    江衍鹤站在不远处跑车旁,慢条斯理地渡了一圈,抱臂等她。
    他是真的有一种远离凡尘的公子贵气,让人移不开眼。风吹散头发,不羁垂落在肤质冷白的额前,英隽的脸上五官深邃立体。
    见周围有人找他合影,惯常冷淡的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却无端有一种距离感,撩人万分。
    男性的英俊不分人种。
    不同国籍的游览者慕名而来赏植物。
    他们遥遥观望着,被他身旁的heritage ev震撼,更为江衍鹤的长相气度陷落。
    他和朱茵敏只有遥远的同框。
    这张照片却被朱茵敏放在钱夹里,被他这个叔父看见了。
    那是许兴舟对江衍鹤的第一印象,疏远,冷漠,生人勿进,不好相处。
    回过神,瞧着神色淡然的江衍鹤,许兴舟试图说点什么找回长辈的尊严。
    再说船上,还有他放置的不能言明的东西。
    决不能贸然和江衍鹤起了冲突。
    “衍鹤,商场如战场,这次我和你朱伯父只是找你做一个顺水人情,我想你也是一个知情识趣的聪明后生。这次能搭乘你们的游轮安全过海关的话,我一定会厚礼重谢。”
    江衍鹤不置可否,只是望着海岸线微微一笑,他并未推辞。
    “嗯,请叔父自行安顿,如果我的人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请您立刻提出来,我这里就不打扰了。”
    说完转身离去。
    游轮安稳地向前航行。
    距离码头越来越远,已经到了四面环海的公海海域。
    雨过天晴。
    夏元渡刚才在餐厅用完下午茶,准备惬意地去酒吧里坐着等待晚宴。
    忽然,他被一只手拽到船外的栏杆。
    手指冰凉,那人似乎已经蓄谋已久,就在这里等着他。
    来人冷笑问他:“说,朱鄂到底在我船上放了什么。”
    夏元渡心里一惊:“没有,什么都没有,江少你信我!”
    江衍鹤:“我为什么要相信一条朱鄂的狗?”
    就在这一瞬间,夏元渡的尾音消散在栏杆上:“别——”
    江衍鹤一手掐住他脖子,把他死死抵在风口处的拐角处,巨轮围栏的铁屑剐蹭过夏元渡的嘴角。
    他嘴里一阵咸腥,差点跌落在海里。
    “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江衍鹤补充道。
    “我的人已经在船上排查了,不说话没关系,一旦搜出来,你没有好下场。”
    夏元渡的挣扎被他制住,甚至他的两只手都被人反剪,就像把人死死踩在爪牙下的野兽。
    那人修长的膝盖抵住他的背,对准脊骨狠狠一划拉,夏元渡几乎痛晕过去。
    “真是有够忠心的,朱鄂没和你说,我这个人是疯的?”江衍鹤嗓音低哑,在他耳畔说。
    就在那么一瞬间。
    一沓照片劈头盖脸地搭在夏元渡的脸上,他胆怯地缩起脖子。
    他很久才堪堪回过神,发现被海风吹得甲板上四处飘飞的照片,是他和情人上床的裸.照。
    他还以为。
    夏元渡发起抖来。
    他还以为,是他的老婆和儿子。
    也许,江衍鹤根本不屑用他无辜的亲人,来威胁他。
    夏元渡舒一口气。
    “你好像不介意我把这些照片发给你妻子的样子。”
    他阴沉着脸,贴着夏元渡,仿佛情人耳语。
    但却因为咬紧牙关,发出一阵阵恐怖,让人心惊胆战的声响。
    “那次海难,亏损的一百亿,对我来讲,根本不算什么,我完全没计较过。”
    “但是那一次,却让我做出这辈子最愧疚又最难以启齿的事,因为我无法救她,要表现出一副她根本不重要的样子。面对着最愧对的人,装出圣人蒙恩的姿态......我都要疯了。”
    “这次,我仇人的挚友可是在船上呢,我让这艘轮船倾覆的话,无人生还。”
    江衍鹤咬着手指骨节,无声的狞笑:“我是在对她赎罪吗,你说呢?”
    他手肘挡在栏杆的铁皮上,冷白皮肤被刺破,颓艳的血跌落在甲板上。
    但他丝毫没觉得疼痛,腕骨的丝带已经被他的血染红了。
    夏元渡被他一吓,更觉得惊心动魄,脸色苍白,他木然地发起抖来。
    “江少,求您放过我,我说......我说!朱总放的东西,就在赛艇的驾驶室里。”
    江衍鹤听完后,并没有显露出其他情绪。
    “你转告朱鄂一句,别做着把我彻底击垮的春秋幻梦。生意场上损失多少,我从来不在乎。但我这个人,很恶劣的。一眼就看穿朱茵敏对我情根深种。”
    “万一,我日后对某人求而不得,被逼上绝路,就回头拉着朱小姐殉情。”
    江衍鹤手肘看起来得触目惊心,几乎见骨。
    夏无渡一看就觉得心尖抽疼,恐惧到不敢直视。
    但江衍鹤根本无所谓,他舔了舔被海风吹得干凅的嘴唇。微微挂了点笑意。
    “我活着没什么意思,甚至死不足惜。”
    “你说,朱鄂天命福薄,断子绝孙,无人送终,到时候应该怪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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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是疯批,只是永远不会伤害礼汀。
    赛艇是七章拍下的那个,是朱家借着江的船运回国,其实附带了一点别的东西。
    感激各位小天使订阅,有什么不懂的,接着看就懂了,我会一一解释清楚。
    第25章 似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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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汀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扇像海水一样幽蓝的门。
    她在门口徘徊,始终不敢朝里面张望。
    不多时,门缝里渗透出水来,越来越汇聚。
    礼汀避不开水流,但脑袋里有一个信念告诉她,要往门里走。
    “为什么。”
    “因为这是见他的最后一面。”
    “谁?”
    礼汀打开门。
    江衍鹤的身影模糊又朦胧,他穿着一件西服,打着斜纹领带,领带夹在领带上闪闪发亮。
    他在船舱里抽烟,下颌锋利好看,升腾的烟雾漫过他全身,黑暗里,他似乎很痛苦的模样,没抽几口就开始咳嗽起来。
    烟雾给他的轮廓镶了一道黑色的边。
    忽然,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铺天盖地淹没过来,江衍鹤被彻底在水中。
    他根本不挣扎,任由自己被浸没。
    安稳地随着轮船在海底沉眠。
    “江衍鹤——”
    礼汀担忧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是她的阿喀琉斯之踵,她完全没办法忍受失去他的痛苦。
    醒来的时候,礼汀哭得不能自己。
    她花了很久时间才辨别出这是现实世界。
    饶是如此,泪水也无法自控,随着心里对他的思念,大滴大滴挣脱眼眶。
    一定是睡前看了一些灾难的新闻。
    那个人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礼汀有些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