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江衍鹤走近的声音以后。
    她用力地咬着嘴唇,撑住不在他面前,呜咽出声。
    那人也非常有耐心,还是那副不主动的模样。
    等她求饶。
    两人对峙了很久。
    渐渐地,礼汀感觉之前湿热沉闷的空气,逐渐变得冷冽起来。
    应该是控温室,察觉到房间在启用,所以开放了冷气。
    礼汀小口呼吸着,被盈满房间的冷气,冻得嘴唇苍白。
    本来就喝了一点酒,软绵绵的醉意和寒冷的感觉一阵阵袭来。
    “嘶......好疼。”
    感到委屈,眼睛水雾朦胧。
    恍惚看到青色静脉凸起的白皙手背,向自己伸过来。
    冷淡男香的未调气息铺天盖地,混杂着烟味和加冰烈酒,潜进礼汀的神经。
    原来是江衍鹤。
    给她披上了,他来酒吧时搭在身上的那件黑色外套。
    衣料温情地覆盖在礼汀背后,那人甚至帮她拢整了领口夹杂的长发。
    江衍鹤举止温柔,头发被他沙沙地抚摸了一下。
    礼汀像小猫一样舒服地微微眯起眼睛。
    类似某种领地性质的囚困,被私有的某种归属感。
    混杂着难言之欲的占领感,让礼汀几乎快跪倒在地,只能任由他的气息笼罩全身。
    太迷恋他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肆虐当坏人的时候都好喜欢,安抚和问柔更是完全没办法抗拒。
    “不能走动吗?”他询问。
    “什么?”她紧张到,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
    礼汀已经呆滞,埋头迷恋地嗅脖颈上江衍鹤衣襟的好闻味道。
    任由江衍鹤,将跌在地面、茫然无措的自己抱起来。
    浑身一轻,她惶惑地把手勾在他的脖子上。
    突然凌空,咬住下唇,观赏那人离自己特别近的深隽骨相,和流丽下颌线。
    一瞬间,魂都丢了,满眼都是江衍鹤。
    心脏炸开绮丽烟花,缤纷腾空。
    居然被江衍鹤抱起来了,真的不是做梦吗!
    呜!离得好近,好英俊的脸!好帅的哥哥!
    叛徒当到最后。
    已经忘记之前为什么会掉眼泪了。
    就觉得非常非常依赖他,也感到特别特别欢欣。
    那人把礼汀放在沙发上坐定。
    行为举止并没有一点逾炬。
    从橱柜里的医药箱里翻出冰樟药膏,俯身去解开系带鞋的缎带。
    一层一层,宛如拆卸一个只属于他的礼物。
    由于紧张,礼汀纤细的腿往后缩了下。
    江衍鹤还是礼貌又疏远。
    他并没有伸手握住她的脚踝,只是示意她把纤长的腿搭在沙发上。
    “你怎么知道我的脚受伤了?”礼汀垂着眼,羞涩地不敢多看他,细声询问。
    江衍鹤闻言笑了声。
    半晌,抬起那双清澈冷冽的眼眸,眼尾拖长,似狼一样隽野。
    “你猜啊。”
    刚才旁观的时候。
    看见她露出舌尖水光闪烁的樱桃梗,黑色长发随着笑意在腰间晃动。
    在她肆无忌惮地撩拨之下,一堆男人眼神暗沉,伺机享受欲望在身体里叫嚣。
    就是那个角度。
    能看见那只莹白如瓷的脚掌,薄薄地搭在沙发一侧,鞋在脚尖松垮钩住,细长丝带一下又一下地在空中荡漾。
    有那么一刻,他起了某种幽微的心思。
    想把那双骨节泛红的雪白脚掌拽紧于手中,干到一下又一下荡漾。
    但很快,敏锐似猛兽。
    江衍鹤注意到了白色丝带上沾染的血迹。
    “嘶——”
    礼汀咬住下唇,感觉自己被他注视着,上药的脚掌稠热难耐。
    她手指弯曲,试图捻他衣角。
    她甚至能感觉到江衍鹤呼吸离自己的伤口很近,传来一阵阵混乱的酥麻痒意。
    江衍鹤还在她破皮的地方,用冰樟药膏不疾不徐地擦过,刺痛和清凉的感觉一起裹挟。
    “好疼,你好坏!”
    礼汀心尖发痒,慌乱地伸手去推他。
    这一动,手指触碰到了那人的锋利高耸的鼻梁。
    江衍鹤被她敲打得微歪头,额发垂下一绺,更似狼一样不羁。
    那个恶劣地坏男人,眼底逐渐情绪不明。
    “这条丝带,很适合把手绑起来,想试试吗?”
    他用手指一层一层地卷着丝带,随意一句漫不经心地话语,撩得礼汀灵魂震颤。
    礼汀心脏一悸,“砰砰”急遽跳动,脸颊像是着了火。
    苍白面孔慌乱得陷进椅背里,眼尾浮了悸动的薄红。
    江衍鹤眼神危险。
    他似乎在烦躁礼汀会把她自己搞受伤这件事。
    因为他失去了她全部的掌控权。
    脱离了她上赶着前来报恩时,赋予他的极端占有欲。
    就算她的恩人不是自己,哪有什么所谓呢?
    她永远不必知道真的恩人是谁。
    哪怕知道,也绝不能用上献身这招。
    还有不少障碍,需要解决一个个置于眼前的难关。
    就在这时。
    “彭——”
    门发出巨响,外面不合时宜地响起敲门声。
    是谢策清和那群男生。
    走廊上脚步声凌乱,不顾是否会打扰到其他人。
    但他们并没有找到她藏身的位置。
    心跳瞬间加快。
    “扑通,扑通——”
    有一种扼待被发现的,类似窃喜一样的刺激。
    是她和江衍鹤独有的秘密。
    “别暴露,不可以出声。”
    黑暗里,江衍鹤说着,慢条斯理从圈住穿上了他外套的礼汀,从蝴蝶骨后面裹住她。
    从身后揽挟,用手肘勒住她的脖颈,修长冰凉的手指,捂住她的嘴唇,强迫她抬起脸来看他。
    似猎人摁住躁动呼救的猎物,擒获咽喉和鼻息,只留一线应允的生机。
    只能回答“是”,或者在他的手心里窒息。
    她没有反抗,乖顺地倚在他怀里。
    本能仰头看他薄利的喉结,和流利的下颌勾出的优越骨相。
    礼汀想,全世界,绝对不会再有比江衍鹤更英隽的青年了。
    “等会,从这里出去,我从未给你擦过药,也完全不认识你,记住了没。”
    他擅长用轻淡的口吻发号施令,明明是彼此之间隐秘的事,却完全掌握在他手中。
    礼汀灼热呼吸游弋在他的指节间,泅出了一小块湿润的水气地带。
    她微微屏住呼吸,依赖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