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见状连忙紧随其后。
    裴小四一双赤红双眸瞪直,连忙扶住身子倒向一旁的娘亲。
    怒视着老妖婆。
    “你做什么打我娘!”
    裴老夫人抬手就要对她出言不敬的裴小四掌掴下去。
    只不过手还没有落下,便被人给死死捏住。
    手腕的刺痛瞬间痛得她哀嚎出声,“哎呦哪里来的畜生,捏死老身了,还不松手。”
    对着身后的仆人叫嚷道:“你们都是死人不成,还不赶快滚过来将这二人拿下!”
    裴老夫人因着是外室抬成的正室夫人。
    被京都圈的世家夫人们所不喜。
    从未有人邀请她上门赴宴,仅有的一次赴宴还被众人好生奚落羞辱了一番。
    自那次之后,她也学精了。
    不仅不去赴宴,也不准裴夫人在府上办宴席。
    将自个儿困在这裴府的一方天地里作威作福。
    她当然不认得谢屿衡和楚慕了。
    她不认识不代表其他人不认识。
    那老妖婆见众人不动,扬起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就要朝着捏她手腕的谢屿衡掌掴过去。
    裴老大见状,惊出一身冷汗。
    连忙上前,一把拦下他娘扬起的手。
    裴老夫人扭头看到死死握住她手腕的是自家好大儿。
    明显一怔。
    这手劲并不比眼前的这个畜生小。
    养尊处优惯了,裴老夫人当即怒吼出声。
    “老大,你这是在干嘛!你老娘被人给打了,你不仅不擒拿这个贼人,还阻拦我自救,你这是要气死为娘我啊!”
    “娘啊,儿求你闭嘴吧。”裴老大被他口不遮拦的娘快要吓尿了。
    裴老大赔着笑脸,对着谢屿衡和沈昭赔罪道:
    “草民拜见楚将军拜见谢三公子。”
    裴大人出事和沈昭被封忠王是同一天的事儿。
    自那日起裴府就将大门紧闭,根本不知晓楚慕被封忠王的消息。
    裴老夫人虽然耀威扬威惯了,但听到自家儿子对对方的称呼,气势瞬间收敛了不少。
    也不敢出声叫嚷了,即便两个手腕都被抓得生疼,再不敢出声吼叫。
    谢屿衡见此,一把甩开老妖婆的手,冷哼一声。
    “好大的架子,好大的威风,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和忠王殿下也是你能辱骂的也是你能掌掴的。”
    忠王?
    裴家人都瞪大了眼眸。
    瞬间都将视线落在了沈昭身上。
    楚将军被封王了?
    沈昭往前一站,眼尾微挑不怒自威的气势让裴家人心跟着一颤。
    沈昭看向还处在愣神中的裴老夫人,开口道:
    “刚才可是你这老妪咒骂本王的?嗯?”
    裴老夫人连忙告罪道:
    “老妇不敢,老妇不敢呐王爷!”
    “老妇……”裴老夫人眼珠转了转,将视线落在裴夫人和裴小四身上,指着二人道:
    “老妇是在骂她们二人,老妇是在骂她们啊王爷。
    借老妇一百个胆子,老妇也不敢对王爷出言不敬啊!”
    沈昭嘴角微勾,“咒骂本王在先,欺骗本王在后,屿衡你说这该如何论罪呢?”
    谢屿衡瞬间明白楚兄的意思,这是要给他一个教训老妖婆的机会啊。
    谢屿衡板着脸,冷哼一声。
    “咒骂王室理应当杀,欺骗王爷也当杀。”
    谢屿衡此言一出,刚才还甚是嚣张的裴老夫人瞬间腿软,秃噜一下瘫软在地。
    她身后的丫鬟婆子碍于沈昭和谢屿衡在此,根本不敢伸手去扶。
    裴老大更是心中怨恨自个儿娘亲口不择言,也不看清对方是谁,就敢口出狂言。
    这下子不仅她要受罚,连带他都要跟着吃罪。
    好好待在她后院不就好了吗?干嘛跑到前院来。
    当真是越老越糊涂越老越不省心!
    沈昭清冷出声,“本王向来仁慈,念在她是初犯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裴老夫人听闻不用死了,连忙对着沈昭叩首谢恩。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但是……”
    沈昭话锋一转。
    裴老夫人磕头的动作,瞬间僵住。
    [但是什么?忠王不是说不杀我了吗?还要但是干吗!]
    [都怪裴容氏这个老贱人和那个小畜生,若不是她们,她怎会口不择言得罪了贵人。]
    [更怪裴元义那个杀千刀的,当官就好好当他的官,偏偏同那些反贼扯上关系,害得她现在在后院都不清静,都能听到巷子两旁百姓们的咒骂声。
    她若非嫌吵怎会巴巴的跑到前院来,不跑前院来她又怎会遇见这两位从天而降的贵人!]
    沈昭听着这老妖婆的心声,看向她的眼神更冷了。
    还真是不知感恩呢。
    “但是你是罪臣裴元义的母亲,本王本想网开一面饶你一命,想到那些惨死在护城河岸的匠人们,本王就怒从心来。
    不得不……”
    沈昭的罚字还未出口,裴老夫人连忙解释道:
    “王爷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老妇与裴元义可没有半点关系,他可不是从老妇肚子里爬出来的。”
    沈昭冷眼撇着裴老夫人,“你当本王是三岁小儿不成,你可是这裴府的老夫人,这裴府的主子可是裴元义!
    你敢说你与裴元义没有关系!”
    沈昭声音陡然冷了几分。
    裴老夫人惊得冷汗连连,“老妇不敢欺瞒王爷,老妇确实不在同裴元义有关联啊……”
    裴老夫人将她是外室的事儿说了一遍,又吩咐身边的婆子去后院请裴氏族长夫妇前来。
    自裴元义昨天出事,今日裴府被围。
    裴氏一族的族长和长老们都齐聚在了裴府。
    商议如何应对此次变故。
    她的意思是既然是裴元义出了事儿,就将裴元义一房赶出裴氏一族就好了。
    这样他们都不会受到其牵连。
    族长夫妇和长老们都不同意她这个提议。
    还说他们裴氏一族能在京都立足,靠的可都是裴元义啊。
    若是将裴元义赶出氏族,他们裴氏也甭想在京都扎根立足了。
    现在贵人都因为裴元义打上门来了,她倒要看看族长夫妇和长老们如何应对。
    不一会一群人急匆匆的赶来。
    为首的老者满头大汗,对着沈昭和谢屿衡拱手行礼道:
    “裴氏族长裴钱拜见忠王拜见谢三公子。”
    “族长你们是何时来的?为何我和娘亲都不知晓?族长前来是为着爹爹一事吗?还是又来打秋风!”
    裴氏族长前来裴府,身为主人家的裴夫人和裴小四却不知晓。
    若不是裴老夫人派人将他们请来,裴小四至今还不知晓裴氏族长的到来。
    裴氏族长对着裴小四怒喝一声,“我乃族长,一个小辈岂敢对老朽不敬。”
    “大胆!”谢屿衡将裴小四护在身后,对着裴族长呵斥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在王爷面前造次!”
    一道压抑的心声在沈昭脑海中响起,很好,这裴家除了裴元义一房是个好的,其他人都烂到了根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