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御厨有颗玻璃心（5）
“风月21年间，皇室诞出第六名子嗣，女，取凤海棠之名。曾辅助风月新帝凤葛天登上皇位，于风月36年间毙，享年15岁。”秦臻用堪比播音员的认真腔调读着，就着油灯不忘翻前翻后续看有无错漏。
“没啦？”她拼死拼活拼了两年，史记居然一个字都没提到。噢，只提到了辅助风月新帝凤葛天登上皇位。
那哪里是辅助啊，直接送的好不好。
可恶的史官，居然一个字都不提。
“海糖弟弟，你怎么了？”
见她跟魔障了似的咬牙切齿，秦臻壮着胆子问，手中的史记被她抢过翻的飞快，口中不断呢喃着，“没有写、没有写，怎么可以不写啊。”
海糖弟弟好像很绝望的样子。可是为什么啊。不管为什么，不想看他这副样子的秦臻继续道，“海糖弟弟，明天我带你去城西口看做糖人好不好，那里的糖人做的可好啦。”
真的是一个字都没有写。
海棠好绝望。
当时负责记历史的是谁来着。
让她想想，嗯，是宋太傅？不不不，宋太傅不会那么小气，难道是宋博翰那小子？不会吧，宋家那小子就是她的铁杆粉，不会那么没义气的。还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海棠弟弟。”见他一直不搭理，秦臻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句，“明天早点回家，我带你去城西口看糖人。”
“不去，我要削土豆，我要成厨神。”心情好郁闷，好想找到篝乐抱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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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厨神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
“所以我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你有空的话，就找点土豆给我练。”
秦臻晕乎乎的去找了一筐土豆过来，待看到所有土豆都被削皮后，脑袋疼大发了。
完了完了完了，若是被爷爷知道这两天只能吃土豆的话，非念死他不可。
夜深，忙完了宴点的海父悄然归来，见着一堆土豆只是挑了挑眉，抱着早已熟睡的海棠离开。
鸡鸣啼起，海棠起床时，听到外头石磨转动的声音，走出一看，见着一皮光油亮的毛驴正围着石磨转。
“爹爹，你在做什么？”
“磨土豆粉。”
土豆粉？不会是昨天她练手的那些土豆吧。
海棠手忙脚乱的收拾完自己凑到厨房去，厨房中早已燃起灶火，等日头再往上一些碗菜摆盘后，秦太医和秦臻两人乐呵呵的凑了过来。
热腾腾的豆浆、精致的小笼包、酥脆的土豆小饼还有一大碗香气四溢的鸡丝粥。
看着他切洗闷煮，动作流畅，根本帮不上忙的海棠只觉得自己在看一部动作大片——厨神。
秦太医早已坐在上首，乐呵呵道，“老儿我本来不饿的，但是闻到这些香味，肚子就没出息的叫唤了。海棠日后的习文断字就交给老儿，但老儿与孙儿的伙食就拜托海侄子了。”
海棠心中一咯噔，海父什么时候又跟秦太医达成不合理条件了？
海父深沉的点了点头，给秦太医舀一碗鸡丝粥，又给海棠夹了个土豆饼，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好学习，不可懈怠。”
都没问她的意见，就这样决定好了？
吞下一只土豆饼。嗷，这味道，好吃到哭。
“海糖弟弟吃。”秦臻不甘示弱的夹了只小笼包过来，笑嘻嘻的说，“爷爷把你这两年的时间都安排好啦，早上呢，同我一起跟爷爷学习。下午呢，再回厨房练功，晚上呢，我带你一起回家。”
海棠：……
这是要求她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吗？
她明明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个厨神而已。
接下来几天的饭桌上顿顿都有土豆，土豆丝、土豆条、土豆粉、土豆圈等等轮番上阵，百种滋味好吃的他们停不下嘴。
明明只是一只平凡无奇的土豆，却被海父玩出了百种花样，吃到最后，都是秦臻主动找海棠去削，比海父更加严格。
海棠被一群吃货包围，硬生生把削土豆练出一门神技。只要土豆在刀上滚一圈，保准脱掉一层皮。
削土豆小有所成，她也终于回到砧板上练习切土豆丝。
发现只要对做菜产生兴趣，手艺就蹭蹭蹭上涨，兴趣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
半个月功夫，她从土豆砧板换到豆腐砧板，开始努力练切豆腐丝。
切豆腐丝比土豆丝更难，最起码土豆丝是硬物，而豆腐丝不硬。
特别是嫩豆腐，必须一刀切准，不然必碎。
时间久了，做不出其他花样的厨役们抱怨连连，都躲在背后谩骂海棠。但自家里头的豆腐却被海父做出千种花样，好吃的停不下嘴。
两年间，刀工见涨，但这个涨幅速度远远不如断文识字方面。
秦太医总在秦臻面前念叨说，海棠在学识方面聪慧过人，若是选择仕途，绝对会有一番作为，但在海父面前闭口不谈。作为一个忠实的吃货，他忠实海父的手艺，更忠实自己的胃。
海父对海棠的仕途没报多大期待，知晓已识得字后任由她把大部分时间放在厨艺上。
刀工见涨，学习重心自然也跟着改变。
海御厨有心全面培养海棠，第二步就让她学习选菜、配菜以及做菜。
好的菜是成功的一般，想要选好菜色，除了基本的挑菜、认菜外，还必须知道菜的成长过程及种类。有些菜不是越大越好、越艳越甜。有些菜却是越小越精华。
这里面的学问三言两语讲不清，所以半大的小子就被她老爹扔到皇家菜园子来了。
海棠被海父带走的时候，御厨房的那些人高兴的都要拿鞭炮庆祝了，终于不用接连两个月吃同一种食物。但手艺放在那儿，很快他们就发现伙食其实根本没多大变化。
风月皇宫内有一皇家菜园子，是整合民间种菜高手劈出一块土壤肥沃之地。
那面积之大，初次到来的海棠都觉得自己出城到了农庄。
菜园子的掌事跟海父有几分交情，简单交代几句后，就把海棠搁这儿了。
菜园子的工作其实不忙，除了技术要求高的菜工外，还有不少宫女太监做杂工。
他们只需定好每日的洒水、施肥、捉虫工作，也就没其他什么事情了。这要是搁现代，就是一妥妥高福利闲职。
海棠一个菜一个菜学习过去，凡有不懂便问。
因着人小嘴甜，又时不时拿出糕点，很快就跟掌事们混熟。
这些跟农家老汉打扮没差别的掌事们，总喜欢围聚在庭院中泡茶唠嗑，往往一坐就是半天。
“皇家菜园子里种的可都是稀罕货，现在快入冬了，菜都被拔光了，明年的话，倒是可以看看那些稀罕货。”
“南方的荔枝、北方的枣、青国的水蜜桃、藩伦的紫葡萄。一天四季的菜蔬果种源源不断，小海糖啊，等各国进献了，再来我们这儿，这桌上的茶品可要丰富不少啊。”
“哈哈哈，是啊，过过眼瘾罢了，我们可还没到吃那个品阶，若是自己种的，倒可以尝鲜几个。”
一群六七十岁的老人谈起这些话题时，眼中是带着向往和憧憬的。
所以，这皇家菜园子其实可以改名叫皇家养老院嘛！
海棠夹了口清茶，疑道，“南方的荔枝、北方的枣、青国的水蜜桃、藩伦的紫葡萄，可以自己种啊。”现代嫁接工程她略有耳闻，但能不能成活这点就得看运气。
“小娃娃你不懂，我们试过很多次，但都不行。”
“爷爷，你们是怎么做的？”
“直接把南方的荔枝移过来啊。”
“那肯定活不成的啊。”
菜园子众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