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魔白殇,白发老妪,在面对银月女皇时,乃发自内心的由衷尊敬!
    传说中,这位率领着李家,以女子之身,登顶皇位的女子帝王,背后永远站着三道影子。
    白殇,还有那白发老妪,显然就是其中的两位。
    待到众人得知,那白殇的地魔身份,那老妪的妖蛇身份,自然而然地认为,那位帝国的女子皇帝,极有可能是那地魔白殇,是那白发妖蛇的傀儡。
    听命于,站在她背后的三位邪魔妖灵。
    觉得,那位银月女皇,完全服从于背后三位,才能荣登帝王宝座。
    李家,整个银月帝国,都是那三位的牵线木偶,为他们所用。
    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处在陨落星眸的人,严奇灵和徐子皙,都想当然的以为,银月女皇就是一个样子货。
    直到这一刻!
    看着白殇,看到那白发老妪,对眼前这位女皇陛下的尊敬,甚至是敬畏和隐藏极深的惧意,让所有人跌破了眼睛。
    若是苏向天在此,该会相信银月女皇的那番话。
    非是和邪人异魔为伍,而是,让那些邪人异魔为我所用!
    这完全是两种不同概念。
    体态纤瘦的女皇陛下,一身银衣,看着柔柔弱弱,犹如邻家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气质恬静。
    怎么去看,怎么去感觉,都难以将她和邪魔联想在一块儿。
    甚至,她身上都没有一个国度,帝王应有的威严和雍贵!
    比起沈飞晴的气势,旁边徐子皙的雍容,都有所不及。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物,看着像是弱女子的人,赫然就是银月帝国的女皇陛下,是那地魔白殇和白发老妪,宣誓效忠的对象!
    不是合谋,而是自谦为奴,去侍奉着银月女皇!
    “你们也辛苦了。”
    银月女皇的声音,如和风细雨,柔柔弱弱,酥软温润。
    伸手一抓,那颗被她从李禹体内剥离的祭魂球,便落在她掌心,骤然绽放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璀璨光芒。
    数不尽的幽影,一缕缕的魂丝念头,就在那紫色水晶球内清晰闪现。
    坑洞周边,所有的强者都觉得,灵魂一震,如要融入那颗水晶球。
    祭魂球在她手中,和在李禹手中,仿佛是两个东西。
    如严奇灵,如徐子皙,还有铜老钱、祁红衣这般的邪道大修,要么是魂游境,要么是同等级别的战力。
    可就是他们,眼看着紫色水晶球落入银月女皇陛下手中,阴神都生出
    极其难受的感觉。
    他们的阴神,似聆听到直达魂灵磁场的怪异声音,那声音像是从祭魂球内传来,呼喊着他们,召唤着他们的阴神。
    诱导他们的阴神,自己飞离躯壳,深入那颗紫色水晶球。
    严奇灵率先色变,闷哼一声,突然向那铜老钱而去。
    琼楼玉宇中,胖乎乎的铜老钱,稍稍迟疑了一下,从腰间扯下一枚铜钱,向空中某地按去。
    一片金灿灿的霞光,在那残破的玉石打造的楼阁上方,挥洒出来。
    虚空忽然开了一扇流光溢彩的金色门户。
    严奇灵的那具黑白相间的身影,瞬间逸入其中,如一颗蜡烛,被灯罩给罩住了,烛火不再大幅度摇曳。
    “多谢了。”
    严奇灵两手抱拳,对这个闻名乾玄大陆的邪人,算是道谢了。
    他和徐子皙不同。
    他本为分魂棍的器魂,在那陨月禁地内,补全了魂魄之后,因虞渊而脱离,以特殊的修行手段,境界得以暴涨精进。
    可他,实质上和那黄老魔一样,都算是魂体。
    即便他,后期凝炼了一具肉身,但和其魂灵的契合度还差了很多。
    面对着执掌祭魂球的银月女皇,他的压力最大,几乎就要受不住那球体的,恐怖的扭动魂灵的磁场,要逸入其中。
    他知道,那还只是祭魂球而已。
    银月女皇性命相修的魂祭图,不知已蚕食多少芜没遗地的魂灵,那魂祭图和祭魂球合二为一后,能展现出什么恐怖威势,他都不敢想象。
    有一点,他是很明白的,就是那祭魂球和魂祭图,能克制如他般的存在。
    他,还有从那宽宽松松的长袍飞离,隐入暗域修罗眼前的黄老魔,都会在银月女皇的祭魂球和魂祭图之下,束手束脚。
    “飞晴。”
    银月女皇仰头,望了一眼紫色绸缎上,矗立如山的军长大人。
    沈飞晴,似知晓她的心意,轻轻点头。
    这两位,在方圆千万里,神威、赤阳、银月三大帝国版图,可能是最有权势,境界和力量最高的女人,瞬间就达成默契。
    一位女子军长,一个女子帝王,原来早已联手。
    “子皙。”
    始终立在紫色绸缎的女子军长,到了这个时刻,忽然开口,对曾经的朋友说道:“我并没有将你和苍旻,一起算计在内。你们两个的出现,对我来说,真的只是意外。”
    “意外?”徐子皙冷笑。
    沈飞晴“嗯”了一声,便挥了
    挥手,示意她速速离开,“不管我们要做什么,你和苍旻都拦不住了。本来呢,我们确实还差一些魂灵,如今有人自己来送死,也就够了。”
    她望了铜老钱,还有那祁红衣一眼。
    两人神色大变。
    “你走吧,越快越好,最好去妖殿,别在芜没遗地,在神威帝国逗留了。”沈飞晴诚恳地说。
    徐子皙愣了数秒,道:“若是没他们呢?”
    沈飞晴沉默。
    “我知道了。”徐子皙脸色惨淡,“没他们来,我,就不要想离开了是吧?苍旻呢,他有没有事?”
    后面那句话,她是问银月女皇。
    “国师大人,道法通玄,只是一尊阴神,便成功脱身。”银月女皇气定神闲,不急不躁,以轻柔语调说:“我给飞晴一个面子,你可以离去。”
    一身鲜红长裙,怀抱琵琶的祁红衣,突然厉声怪笑。
    待到沈飞晴,银月女皇,包括徐子皙都看向她时,她才对银月女皇说,“为什么,你们会觉得自己一定赢?会觉得所有的局势,都在你们的掌控之中?”
    “我也想知道。”徐子皙哼道。
    只是她和严奇灵,胜算渺茫。可有了铜老钱和祁红衣加入,即便是如今到了银月女皇,以明面上的力量来看,他们也不吃亏啊。
    严奇灵压制白殇,她还能制衡那妖蛇,铜老钱若能限制沈飞晴,祁红衣让银月女皇不能肆意妄为,局面上他们就不落下风。
    在这个期间,虞蛛若能恢复部分战力,又是一个强援。
    那黄老魔若能挣脱,势必和他们一边,又是一股力量。
    凭什么沈飞晴,银月女皇两人,一副稳赢不输的架势,还可怜她,要网开一面,放她一条生路?
    “你们三位,是在我的邀请下,重返的芜没遗地。”
    银月女皇对着祁红衣,慢条斯理地,说出潜藏的真相,“你们本就是我选定的祭品,是我需要你们的魂灵,所以你们才能在这里出现。”
    “是你!”
    “原来是你!”
    铜老钱和祁红衣,在她这句话落下后,再次变色。
    原来,想方设法找到他们,传递了讯念,诱导他们重新在芜没遗地聚集的神秘人,就是眼前的银月女皇!
    女皇陛下,本就是不怀好意,是要他们来送死的。
    谋划了不知多少年,让隐龙湖的白霜,雷宗的蒋墨砚,让寒阴宗的邹瑾都入了瓮,也让他们三个因贪婪而动,岂会失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