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季寒喉结滚动了一圈,哽下一口唾液,说:“好,但我还有一句话想问你。”
    蒋忆盯着他,“问。”
    傅季寒说:“如果我是像宁芊芊或者安小井一样的普通女生,我们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蒋忆走到傅季寒面前,很坚定的说:“不可能。”
    傅季寒点了点头,胸口顿时像堵了一块石头,直叫他喘不过气。
    “因为我喜欢男的。”蒋忆说。
    傅季寒:“嗯?”
    蒋忆叹息一声说:“也就最近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取向是男人。”
    第39章
    昨天晚上,蒋忆做了一个梦,一个令他非常羞耻的梦,也是这个梦让他确定了,他的性取向,是男人。
    也许是因为昨天中午那件事的刺激,晚上,蒋忆竟然再次梦见了校医室里的场景,只是在梦里,他的反应却和白天截然不同。
    封闭的蓝色帘子里面,傅季寒压在他身上,他没有反抗,也没有呵斥傅季寒,而是期待甚至渴望傅季寒对他做点什么,他看着傅季寒朦胧俊美的脸,以及伏在他身上的那宽大温暖的胸膛,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想要去贴近上方的人……
    后面就是让他羞耻到难以启齿的画面,醒来后,内裤不忍直视,他羞耻到把那条刚买不久的内裤愤愤地丢进了垃圾桶。
    也就是这个梦,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属性,他并不是一直自认为的异性恋,他是同性恋,他喜欢男人,而且他是0。
    初中的时候他在无意间就听到过不止一个同学做过这种春梦,他们说这是青春期正常的生理变化反应,后面他也看过一些这方面的片子,但始终是不能理解其中的爽点,但是现在他算是彻底理解了,但真的很羞耻。
    当看到傅季寒在纸上写昨天中午亲他的时候起反应了,他立刻就回想到了昨晚的梦,想到梦里对他做那种事的人竟然在现实中也有反应,不禁让他心跳失控,羞耻到满脸烧红。
    而现在,梦里那个人就站在眼前,但这个人太特殊了,他本能地想推开这个人。
    可是,当看到傅季寒失落难过甚至快要碎掉的样子,他的心就像被人用刀子划了一下,抽痛到不能呼吸。
    所以他忍不住说出了那句话:“因为我喜欢男的。”
    终究是没有出息。
    连推开一个人都这样优柔寡断,拖泥带水。
    傅季寒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他凝眸看着蒋忆,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蒋忆:“……”傅季寒还真是聪明,当即抛出这样一个让他难以招架的问题。
    但是,他可以选择不回答。
    “跟你没有关系。”
    蒋忆甩下一句就抬脚离开了。
    其他的一切就让时间来抹平吧,包括这个不该做的梦。
    史春语和鹿飞见蒋忆一个人回来,两人围了过去,史春语望了望远处操场上还站在原地的傅季寒,问蒋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啊?”
    蒋忆面无表情地说:“他不回来我总不能背他回来吧。”
    鹿飞问:“你们俩这是在冷战还是已经和好了啊?”
    蒋忆快步往楼梯上走,“我跟傅季寒之间谈不上冷战与和好,以后不要把我跟他扯上关系。”
    鹿飞和史春语面面相觑:“看来还在吵啊。”
    -
    语文课堂,正在讲语文卷子的郁淮发现蒋忆两眼无神地坐在位子上发呆,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点名:“蒋忆,你朗读一下这篇阅读理解。”
    蒋忆听见自己的名字,站了起来。
    可是,要朗读哪篇阅读理解呢?
    卷子上有三篇呢……
    蒋忆习惯性地看傅季寒,但是和傅季寒四目相碰的时候,蒋忆猛地收回目光,这是什么破习惯。
    郁淮在讲台上催促:“快点啊,磨叽什么呢?”
    傅季寒轻声在旁边提醒:“《乡愁》。”
    蒋忆拿起卷子找到那篇阅读《乡愁》,清了清嗓子读了起来:
    “乡愁,余光中。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里头,母亲在外头。
    而现在……”
    蒋忆还没读完,就被一阵哄笑声打断,他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周围,傅季寒紧抿着唇似在忍笑。
    郁淮说:“后面还用读吗?你都把人家写死了,还能有后续吗?”
    写死?他哪里读错了吗?
    后面史春语边笑边说:“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后面应该是‘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蒋忆疑道:“我刚才不是这么读的吗?”
    鹿飞说:“你读的是‘我在里头,母亲在外头。’”
    蒋忆汗,好吧,他没看清楚。
    郁淮说:“一首这么伤感的诗,你没把大家读哭倒还读笑了,你也是真行,傅季寒,你给大家朗读一下吧,蒋忆你好好听听人家是怎么读的。”
    傅季寒站了起来,带起一阵轻风,夹杂着他衣服上的淡淡的茉莉花香味,飘向蒋忆这边,蒋忆只觉得心魂都跟着荡了一下。
    当靠傅季寒极近的时候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清冽干净,和这种淡雅清甜的茉莉花香不一样,但不管是哪一种香味,都非常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