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很快他就能逃离张佑年的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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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张佑年离开,沈桂舟问起纪忱。
    纪忱?他走了,他和他爸有个饭局,是张佑年背你上来的。曲随说着,从百叶窗边朝他走来,在沙发一角坐下,神情犹豫。
    曲越对你做过什么吗?犹豫着,曲随还是问出了口。
    比如呢?
    为难你之类的。
    沈桂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眼眸落在键盘上,迟迟没有动手打字。
    你直说就好,我问你不是没有理由的,曲随深吸一口气,曲越回国后去张佑年家那天,他给你催眠了吧。
    沈桂舟点头。
    后来你睡着了,张佑年知道沈时疏消失了,在下边闹了一通,然后曲随突然收了话,他有些说不出口。
    沈桂舟看出他的纠结,连忙打字,要是不想说就算了。他也大概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按曲越最近对他的方式,肯定和让沈时疏回来脱不了干系。
    不,曲随摁住他的手,我得说。
    他想让你把害怕的事情都体验一遍,逼沈时疏出来。
    嗯。他知道。
    所以,曲越对你做了什么?
    他让王婉和李忆山到张佑年家里,还有我想找工作,他就送我到这里来,说时疏适合这份工作。
    王婉和李忆山真在张佑年家里住下了?曲随讶异,咬牙切齿怒骂,他真是,我都让他别乱来了,他还拿张佑年当借口。
    没关系,我不害怕。沈桂舟打完字,朝曲随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虽然他很想告诉曲随,他就快要逃离这里了,不用他再操心了,但迫于还在张佑年办公室里,他怕露出马脚。
    曲随眉头轻轻一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个释然些的神情,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张佑年最近对你应该好很多吧?
    应该吧。同刚重逢时相比,确实好多了,好得奇怪。
    我听曲越说,他和张佑年提这些点子的时候,张佑年总是不同意,刚刚我来的时候,他正打着电话骂曲越呢。
    沈桂舟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和你说这些不是要你放松警惕桂舟,张佑年可能在逐渐接受沈时疏消失的事实,等他再对你好一点,你可以试着和他谈判,让他放你走。
    沈桂舟扯起嘴角苦笑了下。
    纪忱那边也一直在给他施加压力,张佑年现在花挺多精力在公司上的,董事会也不安生,等我和纪忱商量商量,劝劝张佑年别老抓着你不放。
    闻言,沈桂舟抬起眼眸望向曲随。
    原来,曲随和纪忱也有联系吗?曲随也愿意救他出去。
    担心露馅,他向曲随借来手机,这样会牵连到你。
    不会,这你就别瞎操心了,张佑年他们家公司都乱成这样了,能对我怎么样。
    谢谢,沈桂舟只能打,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好好养伤,曲随抬起手指朝他头上轻轻一敲,这么一闹腾,张佑年怎么着也会把曲越那些破烂点子都驳回了,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等好点了,多出来外面走走,去医院看看阿雅大藤也好,他们总向我问起你。
    好。沈桂舟眉梢染上笑意。
    答应归答应,他倒是真没想到,张佑年真把王婉和李忆山都赶走了。
    车熄了火,张佑年下车,绕了半圈来帮他打开车门,朝他伸手。
    我自己走。沈桂舟比划。
    走什么,都崴脚了。张佑年眉头轻轻一蹙,不顾他同不同意,拉过他的手,顺势揽住他的腰,就要横抱起来。
    那,背就好。沈桂舟推开张佑年揽住他的手。
    好像,张佑年和前不久的张佑年一比,真有些不一样了。
    随你。虽然嘴上一样说话难听,但没再为难他。
    接下来一段时间,张佑年留在家里的时间似乎多了起来,除了敲敲打打电脑,皱着眉同电话里争辩,跟着手语老师上手语课,闲下来时候总问他:今天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一开始沈桂舟还误会,是张佑年想和他做,吓得他脸色瞬间苍白,紧绷着身体,生疏地摁着字:我我做不了,腿还没好。
    按完语音转文字,又后悔起来。
    三年前,他拒绝过很多次,拿过各种各样的理由,其中最多的就是疼。
    张佑年好像并不觉得他会疼,也并不关心他疼,无论他怎么说他疼,怎么不受控地流眼泪,张佑年都不关心,甚至还不让他张口喊疼。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凭什么喊疼。张佑年总会说。
    从来没尊重过他的意见。
    只不过,他和张佑年本来就不是站在平等的对立面上,他只是张佑年的手中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还被勒令不许有自己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