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个词儿叫‘理解万岁’吗,老柳现在就已经快达标准。
    楞了老半天,柳一条这才回过神儿来,冲老柳点了下头,很诚心地说了一句:“谢谢你,爹。”之后便搬着椅子进了屋。
    “这孩子,”老柳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也搬着椅子跟了进去。
    “你要挖井的事情爹不管你,不过有些事情你还是得听爹的。”老柳把椅子放下,然后弯身坐了下去,正儿八经地看着柳一条说道:“你这次长安之行,一去就是一个整月,家里边连你的音讯都少有。你老丈人家里更是担心地不得了。你那个大舅哥儿,这一个月里都往咱们家都跑了有不下十趟。现在你回来了,抽空定得去他们家瞧瞧,报个平安,让他们也都把心放下来。”
    “嗯,知道了爹,我明天,不,我今天晚上就去小辛庄一趟。”柳一条点着头应了下来,张楚闻这个书呆子会这么着频繁地跑来,定是有人在他的身边不停地催促着,请求着,这是有人在关心他,惦记他了。
    柳一条的心里面不觉得升起了一种很甜蜜的感觉,就像是以前在外出差时,敏敏常常在半夜打电话说想他时的情景一样,很温馨。
    “爹,我下午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没有太多的空闲,一会就劳烦爹去帮多准备一些礼物,晚上我给岳父他们带去。嗯。记得要丰厚一些,最好再带上两瓶好酒,我也好跟我那岳父和大舅哥儿好好地喝上两杯。”柳一条坐下身,向老柳说道。
    “嗯嗯,这个要得,你等着,爹这就去为你置办,保管妥妥贴贴的。”老柳也是一个急性子。说风就是雨的,**刚坐到椅子上,就又站起身来,冲柳一条和柳贺氏打了声招呼,就抬脚出门了。
    “一条,你爹这是去做什么啊?怎么风风火火的?这老头子,”柳贺氏抱着小惠从里屋走出来,看着柳老实匆匆忙忙的背影,有些疑惑地向柳一条问道。
    “呵呵,娘。”柳一条站起身,扶着柳贺氏在椅子上坐下,笑道:“我晚上要去一趟小辛庄,去拜会一下岳父岳母他们。这不,刚说完,我爹便着急着去置办礼物去了。”
    “哦,这样啊。这也是应当的。”柳贺氏闻言点了点头。把柳小惠放地上,让她自己去玩,然后笑着向柳一条说道:“你啊,确实该去看看,这一个月来,你岳父他们一家人可没少为你担心。”
    “尤其是楚楚那丫头,每次娘去亲家那里,楚楚都会缠着娘。旁敲侧击地问上半天。生怕你在外面会遇到什么意外。这丫头。真是有心了,还没过门儿。就知道心疼人了,将来把你交给她,娘也放心了。你可不能亏待了人家,不然别说你爹,就是娘也饶不了你!”
    听柳贺氏说话的语气,竟还有一丝威逼的意思,柳一条地额头不禁流下了一滴冷汗,忙不迭地点头应承着,心里也在寻思,不都说这婆媳是冤家么?怎么他们家老娘,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儿却是这般的欢喜?看上去好似比对他这个亲儿子还要亲近。
    “好了,娘还要去蚕房照看桑蚕,就不陪你了,你也忙去吧。”柳贺氏站起身来,跟柳一条说了一声,便拉着柳小惠进了灶房旁边的小蚕房。蚕房里还有成千上万只桑蚕等着她去喂养,这阵子,柳贺氏也忙得不行。
    柳一条起身进了柳二条的书房,跟柳二条要来一些纸笔,画了一副最适合现在用的挖井工具图——铁锨。
    是的,铁锨,现代农业劳作时,必不可少的一种农具。
    柳一条老早就注意到,在这个时代里,好像还没有铁锨这种东西现世。平常人们刨地翻土的时候,用的都是一种叫做地东西,木身,木面,铁边的刃口。样子看上去像极了一个现在人们常用的垃圾斗,用起来那叫一个费劲,要是用它来挖井,那就是挖上两个月,也挖不出水来啊。
    再说铁锨的结构简单,制作也不复杂,只需一个木棍,一片铁锨,村里的铁匠应该很容易就能打造出来。柳一条大笔一挥,就将铁锨的大致轮廓给画了出来,这个,可比那幅曲辕犁图要简单多了。
    “大哥,你这是在画什么啊?怎么看上去,那么奇怪?”柳二条好奇地凑了上来,拿起桌上的画纸,看着柳一条在纸上画地大头锨,上下左右地,不明所以。
    “这叫铁锨,刨地和
    的农具,”柳一条伸手把画纸要过来,小心地平铺到对柳二条讲解道:“它的作用类似于,但却又比好用上百倍。必要的时候还可以代替耕犁进行翻地。”
    看柳二条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柳一条就把纸收起来,放到怀里,对他说道:“这些光看图是很难明白的,等村东的何伯把它打造出来后,你用上一遍就知道了。嗯,我这便去找何伯,明天就要开始掘井了,没有一个好的工具可不行。若是光靠进行挖掘,等挖出水来,黄花菜不都凉了。”
    “黄花菜?那是什么?”柳二条又一次地开口问道。
    “呃,没什么,没什么,长安城地一种新菜而已。”柳一条地赶忙含糊着给糊弄了过去:“你在家好好读书,再过三个月就要乡试了,好好准备吧。大哥有事儿要出去一趟,家里边你照应着点。”
    “嗯,我知道了,大哥。”柳二条应了一声,把柳一条送出了书房。
    回到院儿里,柳一条跟柳贺氏说了一声,便牵着柳无痕出去了。
    在铁匠何伯家,柳一条把画纸拿将了出来,递给何伯,说道:“何伯,你看这件东西你能不能帮小子打造出来?小子这里有急用。”
    何伯接过纸打眼瞧了一遍,好奇地向柳一条问道:“一条,这是什么?吗?”
    “何伯真是好眼力,”柳一条开口跟何伯说道:“这是一种新氏地,名字叫做‘铁锨’,功用与相似,不过整个面都要用生铁打造,不知何伯能否将它打将出来?”
    “没有问题!”何伯轻松的说道:“只是一个奇怪地而已,结构那么简单,老夫只需上下锤它两下就出来了。不过,一条小哥儿,你确定要全用生铁打造吗?它的造价可是不低啊。每一个至少都要用上半斤的生铁,都朝得上二十个的尖刃了。光是生铁的价钱就不下于一百文啊。”
    “这个小子晓得,只要何伯能打将出来,价钱不是问题。”柳一条从怀里掏出一贯银钱,递于何伯道:“这里是小子预付的定钱,劳烦何伯能为小子打出三十副来。不知何时可以交货?”
    何伯伸手把银钱收了起来,笑眯眯地对柳一条说道:“这个活计简单,明天下午你便来取吧。”
    “如此就有劳何伯了。”柳一条冲何伯拱手,不过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站起身对何伯说道:“在此之前,不知何伯可否先打将出一副,让小子观摩一下,不然明日何伯打出的铁锨与小子所想有所出入,就不好了。”
    “嗯嗯,这是应当的。一条小哥付了定钱,老夫也应当让你先验验货色。”何伯站起身,冲柳一条说道:“一条小哥请跟老夫来吧。”
    何伯把柳一条领到了他的煅造房,然起了炉子对柳一条说道:“一条你先在一边站着,莫要靠得太近,免得炉里的火焰烫着了你。一会快成形时你有什么要求可尽管提出来,何伯定不会让你失望。”
    说着何伯把柳一条往外推了推,拿起铁钳夹起了一块生铁放到炉子里,开始一点点地敲打起来。
    敲打了约摸着有小半个时辰,一个铁锨的雏形露出,这何伯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
    “何伯,这铁锨要前薄后厚,**上要留一凹糟,后边尾巴上也记得要留个小孔,还有”眼见着铁锨成形,柳一条开始为何伯讲解着详细构造。
    这么着,修修改改,又过了约有一刻的时间,第一个符合柳一条要求的尖头锨面大头锨,终于正式出炉。
    何伯夹着大头锨,把它轻放到冷水里,一阵白烟冒出。
    冷却了一会儿,何伯又把铁锨夹出,看着柳一条道:“一条,这便是你想要的‘铁锨’?嗯,看上去确实比平常的好看多了,用起来也应该不错,只是用全铁构造,有些可惜了。”
    “呵呵,这个就不劳何伯费心了。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劳烦何伯就照着这把的样式为小子再打出二十九把来。”柳一条满意拿着这把算是唐朝的第一把铁锨,翻来覆去地瞧看着,感觉虽然粗糙了一些,但是,在这里,这也算是一种利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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