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只抽了两口,剩下的时候都是手指夹着烟搁在车窗边,淡淡尼古丁的味道混入湿露露的空气飘散。
  他的目光落在远方的黑夜中,眼眸深邃悠远,他的半张侧脸被昏暗的车内光线照亮在黑夜中格外冷峻朦胧,斜斜的雨丝飘入车窗,打湿了他的半边衬衫,被水雾沁湿的衣领贴在了肌肤上,半遮半掩勾勒出锁骨的轮廓。
  他仿佛并不是因为烦躁需要借用尼古丁消除他的郁闷,他只是用香烟消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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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驰珝抽完那根烟之后,驰家的人就在来了,半个山头都几乎被照亮。
  驰临被人找到了,不过他并没有昏迷,只是因为车祸导致驾驶室变形把腿卡住了。
  驰家的人把他从车里救了出来,随行匆匆而来的家庭医生粗略检查了一下驰临的状态,并且判断出他是左腿腿骨折,具体详情还要去医院检查。
  周芜被一群驰家人忽略,和驰珝成为全场的背景人物。
  突然,周芜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周芜拿起手机发现是驰启东的来电。
  “父亲。”
  驰启东的语气非常不好,仿佛处于暴怒的边缘,也没了平日里的文质彬彬和运筹帷卧,大声问道:“驰珝是不是在你旁边?”
  周芜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是的。”
  “叫他给我回老宅,立刻!马上!让他来见我。”
  周芜还来不及回话,就看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周芜潜意识有种不详的预感,这父子俩吵架,似乎他要变成中间怒火的炮灰了。
  周芜目光偷偷观察着驰珝的神色,小声道:“父亲叫你回老宅,他找你。”
  驰珝没有反抗这个强制命令,脸色如常的驱车返回老宅。
  驰临姐姐驰珞珠的十八岁成人礼被搅黄了,驰启东为了在外面维护持家唯一继承人的名声,和驰家二房商量着,对外只声称是驰临自己开车把腿摔断了。
  驰珝的车刚到老宅,就看到老宅门前围了一群人,但是定睛一看,宾客们都已经走完了,只剩下驰家自己人了。
  周芜今天晚上已经经历过一连串的大起大落,此刻,面对着驰家众人的瞩目,下车腿踩在青石板上,竟然感觉腿发软,差点当庭广众之下跪了下来,还好旁边地驰珝及时伸手扶了他一把。
  第二十一章 以前没有人坚定地选择过驰珝,现在周芜选择他
  驰启东凌厉地目光落在了周芜和驰珝两个人身上,周芜发觉两个人之间的动作有些不妥,暗地里伸手捅了一下驰珝,示意驰珝放开他。
  驰珝松手放开了周芜,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眸中微光闪过,薄唇微扬。
  驰二伯一张老脸黑的可怕,夹杂着愤怒和忍气吞声,一上来冲着驰珝责问道:“小珝,虽然平日里阿临是和你有点摩擦,但是他毕竟也是你兄弟,你们是骨肉血亲,你又何故要下这么狠的手?一点兄弟情分都不顾?”
  他的眼睛中仿佛夹杂着熊熊怒火,如果可以,怕是能把驰珝烧成一片灰烬。
  二伯母站在一旁,纤细的眉毛颦起,眼中包含着泪意,声音带着哭腔,颤颤巍巍:“阿临的车直接从那山上翻了下来,当时是该有多凶险啊。左腿那一块血肉模糊,上次他摔断腿,医生就嘱咐说要好好养着,要是再多骨折几次可能以后会瘸。”
  驰家所有人听了这话,各个人脸色变了变,脸上都出现了异样的神色。
  这一幕仿佛所有人都站在了驰家二伯身后,今日势必要给驰临讨回一个公道。
  面对那么多人的斥责,驰珝依旧镇静自若,他依旧站的笔直,身形挺拔如青松,桀骜不驯之下是强硬而不弯折的傲骨,他脸无表情,清疏的面容之下,是说不尽的俊秀和风流。
  他要是因为其他人的指责和诘问而感到害怕和畏缩,那他就不是驰珝了。
  听了那些指责的话语,驰启东被气得脸色铁青,经受风霜略带疲色的眼睛瞪着驰珝,仿佛驰珝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他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投胎成为他儿子的讨命鬼。
  驰珝毕竟是驰启东的儿子,其他人出头处理这事都不合适,驰启东必须要做一些事平息他人的怒火。
  驰启东暴怒道:“你这个逆子,你,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狡诈恶毒,狂妄放肆,你还有没有把法律放在眼里?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表弟只不过和你赌气比赛,你却想让他死……驰临要是出了事,我就亲自打断你的腿。”
  周芜怔愣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有想到,一个父亲竟然会用那样强烈厌恶的词来形容自己的亲生儿子。
  竟然没有一个人维护驰珝,没有人替他说句话,没有人站在他那一边,尝试着从中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周芜能够猜想到,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这样的事情发生过无数次。
  他原本觉得驰珝有疯病,现在看来是这一个家族都有点疯病的,仿佛是生活在这样压抑扭曲的环境里,他只有这样活着才能让自己自由一点。
  周芜的脑海里萦绕着不少话语:
  “……说不定又发病了,被关在精神病院电击治疗呢。”
  ”我奉劝你离他远点,他,是一个冷血的怪物,只不过披着一张人皮罢了。”
  “你不用激怒我,最见不得光的,不应该是你吗?疗养院两年的电击都没把你矫正过来,被高纯度的信息素支配控制肉体,像是没有理智只有原始冲动的野兽,这样的日子会伴随你一辈子,你永远都是一个异类,一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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