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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徽宫
    “什么?”惠妃的美目瞪圆,随即紧盯着地上瑟瑟发抖的知页,一时怒从心来。“知页,你这次竟然犯了如此大错!”
    知页听到太后召他们过去对峙这事也是慌了一瞬,但很快便又冷静下来了,于是她低垂着脑袋,跪在地面上紧张地道:“惠妃先不要太着急,这事不过只是捅到了太后那里,太后定然是想着保您的。”
    “话是如此,可是如今那死太监把你供出来了!”惠妃真的没有想过一个死太监竟然敢背叛她,他还真的是不怕死啊。
    惠妃与知页可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奴婢犯错,自然与主子有关,除非……
    她那漂亮的美人眸微微眯起,心中已经存了丢掉知页的想法。
    知页见惠妃一直没有反应,心中没由来地一慌,可她还存有一丝希冀,“惠妃娘娘,奴婢对您当真是忠心耿耿,您千万要帮帮奴婢呀!”
    她还想着,太后定然要保住惠妃,那么惠妃如果开口保住她,她说不定也不过受点皮肉之苦。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保住小命是最主要的。
    惠妃思考了下,随即嘴角又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来,她伸手示意知页起来,“知页啊,你毕竟跟了本宫这么多年,本宫自然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保住你的。”
    “起来吧。”惠妃走下来,将知页扶起,抚摸了下知页颤抖着的背脊。
    知页因为惠妃这样温和的语气,微微卸下了心防,她露出一丝苍白的笑,感恩戴德地道:“多谢惠妃娘娘,知页日后一定誓死报答娘娘您的恩情。”
    惠妃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好的,那就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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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宁宫
    皇帝的书房
    太监逸泉从门外敲门而进,随即对皇帝报告了今日听到的事情。
    “陛下,听闻珍妃刚进宫便去太后娘娘那里找了惠妃对峙,如今两位妃子都在正阳宫里呆着呢。”逸泉悄悄打量着皇帝的面色,一时有点猜不准皇帝的想法。
    从昨日起,皇帝的心思便愈加难猜了。
    以往的皇帝虽然敏感多疑、暴躁成性,可至少心思简单,逸泉的脑子稍微转个圈便知晓皇帝的心思,无非就是些好玩的、有趣的,哄得好了,气就顺了。
    可现在……
    逸泉偷偷摸摸地瞅了眼皇帝那此时毫无变化的神色,微微有点发憷。
    虽说皇帝如今好似不怎么容易生气,但温和的表情总是让他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对方毕竟是皇帝,逸泉不敢多加猜测皇帝的想法,只能再努力做点事,力求少出现在皇帝的面前。
    “是吗?”韫祉闵听到这事,终于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成堆的奏折中转移到了逸泉的脸上。
    逸泉立刻弓着身子,低低应了一声。“是的,这是正阳宫那里的太监跟老奴所说。”
    “朕倒是不知,原来逸泉公公竟是在正阳宫都有眼线。”
    听到这话,逸泉吓得赶紧跪了下去,随即道:“老奴对陛下那是忠心耿耿,这太监是老奴带出来的,并不是老奴特地去探听的。”
    逸泉是宫中的老太监了,做了两代皇帝的贴身太监,自是有着自己的一些特权。
    韫祉闵几乎是立刻了然,但他却并不打算问罪,而是道:“很好,日后若是还有些其他宫的消息,也劳烦公公告诉一二。”
    逸泉心头一惊,从前他也曾试图从旁提点一二,让皇帝不要再不思进取,事事听从太后,可少年皇帝却从未听进去,如今却是……
    他心中一股滚烫的热□□涌而出,让他老泪盈眶。
    逸泉几乎是立刻就行了个大礼,双手举起,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匍匐着喊:“老奴遵旨!”
    韫祉闵满意地点了点头,在看原著的时候,他便已经看出这位逸泉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老臣,虽说只是个宦官,却也不比那些朝臣少那么一分忠心。
    这是可用之才,所以韫祉闵定然会好好使用。
    他放下手中的毛笔,随即从那高位之上下来,将逸泉苍老的身体扶起。“不比多礼,日后还需仰仗公公才是。”
    逸泉心中微讶,满腔热情都化作实质,显露在了脸上。
    韫祉闵看着微微一笑,又道:“只是今日这些话,公公可不能多言。”
    逸泉哪能不了解,他立刻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像是觉得不够尊重,又要跪下去,被韫祉闵一扶,道:“公公了解就行,跪就不用跪了,您年纪大了,好好养身体才是。”
    这句话,令逸泉更是心中熨帖,他感激涕零,伸手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的老泪,这才连连点头,声音颤抖着道:“多谢陛下……”
    韫祉闵敲打成功,便不必多言,只是负手道:“先随朕去一趟正阳宫吧。”
    逸泉微微一怔。
    但如今他是真的想不通陛下的想法,只能见机行事,于是他立刻道:“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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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阳宫中,气氛异常胶着。
    太后坐在中央的软塌上,静静地望着面前的珍妃与惠妃。
    惠妃一脸无辜,一口咬死根本没有这种事情,要求珍妃拿出证据。
    而珍妃也一口咬死那死太监的说辞,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太后,那真的一副白莲花本花的模样。
    太后真的被气得没了脾气,偏偏珍妃又不说重话,样样软着来,偏偏句句都刚硬得很,用硬的他更硬,用软的他更软,什么都遭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