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嫉妒憎恨对方,这种情况分尸,凶手大多是泄愤,尸体会遭受严重毁坏,不会像虞姐的尸体那样,被清洗干净,断截面还那么清晰;
    “第二种可能便是宗教祭祀,这种情况大多数会留下特殊痕迹,虞姐身旁点满了蜡烛身上还撒上了纸钱,看上去很玄乎,但结合公寓住户的情况,这种可能性又不大;
    “第三种便是方便凶手携带运输。
    这分尸案奇就奇怪在这里。明明在外面分的尸,还多此一举把人又弄进来,莫名其妙的。”
    “还有最让我在意的一点,”周凉顿了下,声音向下沉了几分,“你记得虞姐的脸吗?”
    “当然,她的脸被人划破了。”
    “没错。如果放在侦探小说里,她被人砍了头,还划破了脸,那很可能是凶手想利用无头尸体来移花接木。
    可是虞姐这起案件不是,她的脸虽然被划破了,还被那场火灼烧了皮肤,但我们还是能清晰认出来,那个人头,就是虞姐的。”
    周凉说得没错,当时看见虞姐的尸体时,他们公寓所有人都没对此产生疑问,因为虞姐的额头上有块褐色陈年疤痕,而且她的手腕上还带着她惯戴得玉镯。
    这当中确实有矛盾的点:凶手砍下她的头,划破她的脸,乍一看很像是要混淆死者的身份,但是凶手又故意将虞姐的特征显露出来,生怕别人认不出她是虞姐一样。
    “看来这凶手是想用虞姐的尸体做文章,目的不是互换身份,而是别有用意。所以你就想离开公寓看看外面有没有线索?”谢遇安问。
    “没错。”
    听到这里谢遇安沉默片刻,他万万没料到,周凉这家伙心思缜密到这种程度。
    他深吸口气,游戏中画面一帧帧在他脑海中掠过,公寓里每个成员的对白在耳侧回响……这一系列事件串联在了一起,又连带出无数疑点,让一切更加扑朔迷离。
    谢遇安的大脑噼里啪啦作响,心中波涛涌动,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反应。
    待他稍稍平静下来,他双臂抱胸,沉着脸,说出自己的打算:
    “你之前要我跟你配合,你主外我主内。现在我们至少知道余顾、郝云有鬼。那我来对他俩逐一击破,看能不能撬出什么话来。”
    “找余顾是没用的。”周凉冷静抛出这个结论。
    “为什么……”
    还未等他表达出疑惑,周凉就解释道:
    “你别看余顾平时唯唯诺诺的,这家伙远比你想到要狡猾、果断。
    你想,他能为了栽赃你,就废掉自己一根胳膊,这得多狠的心才做得出来?
    你现在找他,就算你严刑逼供,他也一个字不会告诉你,只会打草惊蛇。”
    “那就从郝云身上入手。”谢遇安有些不甘心,想到周凉在外面会再有可能遇险,他就心急如焚。
    “郝云的话……恐怕也不是最好的突破口。你想想就他那张口就来,凭空捏造的能力,他可仅凭一张嘴就差点把你罪名坐实了。”
    “就他那垃圾推理?”谢遇安一脸不屑,“要不是因为你按住我,我早把他操得人仰马翻了。”
    周凉摇了摇头:“那倒不是这,主要找他意义不大,我感觉他就是被拿来当枪使了,自己本身也不知道多少。”
    谢遇安觉得有几分道理,便沉着下来,耐心去琢磨这里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寻找起另外的突破口。
    他苦思冥想半天,突然一个模糊的方向出现在眼前,他问向周凉:
    “之前,你故意激怒我,跟我假装打架,故意制造肢体接触,是不是为了转移那把黄铜钥匙?”
    “是的。”
    果然是那个时候,谢遇安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当时他们想彻底把罪名推到我身上,这把钥匙,就是关键的证据。”
    “没错,但这把关键性的钥匙,应该不是余顾或者郝云放在你身上的。”
    “这我当然知道,他们近不了身,我会发现的。”他接受多年训练,这点警惕心还是有的。
    但那会是谁?谢遇安陷入了沉思,他大脑中回忆片段在急速翻飞,快速检索着。
    昨天他俩计划演戏,周凉冲出房间,到了一楼,和茉莉引发争执。他被周凉激怒,两人打了一架。期间虞姐打电话求助,余顾和郝云前来拉架。
    是这个时候吗?不可能。当时虞姐还在看守钥匙,钥匙不会自动跑到他的口袋里。
    不对!谢遇安心猛地一沉。周凉在为他顶罪时,说了什么?
    “当时打架的时候大家都在劝架,就连看守钥匙的虞姐和茉莉都离开了咖啡厅。”
    “总之,我们当中有个人,只要运用好能力,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偷走钥匙。”
    那个时候只有一个人没有参与这场风波当中,他推着运货车从咖啡厅里走了出来。而且他常年透明人,一般人想发现他的存在都困难。他如果想把钥匙偷偷放在自己身上,比其他人都要容易得多。
    想通了这两点,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是肖矢吗?”
    周凉面露几分欣慰,对他点了点头:“只可能是他。”
    “操,你那办法虽然凶险,但还真的好使,这一下子试出来多少有问题的人。”
    周凉沉下声来:“你预感的是对的。他们五个人或许真的存在着某种联系。但至少,我们现在还有个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