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漾被背下山放到车上的时候浅浅睁开过眼睛。依稀知道她们下了山,回到别墅的时候她又被连衡抱进了屋里。
    眼睛睁开过,却实在困得不行被放在沙发上的时候人还睡着。
    身上裹得有些严实,她鬓角出了汗,去解身上的衣服。感觉到有双手在帮她,她也就不在管了,心特别大的翻个身,继续睡。
    连衡把她身上的外衣脱下,在她身上盖了个毛毯。手里的红梅只能先放到花瓶里,腾出手后,他才有空去捡放在地上的衣服。
    家里的佣人见他们回来了,退在一侧等候传唤。
    连衡刚准备把衣服递出去,被那鼓鼓地口袋吸引去目光。伸出食指和拇指,将那物品捏出来。
    一捆美元。
    他看着这钱,又望了一眼沙发上闭着眼睛睡得踏实的小孩儿,不自觉笑起。
    ——看来她也不蠢呢。
    连衡将衣服递给佣人,拿着这钱蹲到沙发边。将钱放到她的脖颈处,然后拿出手机,对着这一幕拍下照片。
    连衡浅淡地欣赏了一下照片,满意后把手机放到桌上。再次连带着钱一并抱起沙发上的小人,对着佣人道:“Take  the  vase.”(花瓶拿上)
    乘坐电梯准备将人运回房间。
    刚刚进入电梯,怀里的裴漾醒了过来,她窝在他颈侧嘟囔道:“嗯?去哪?”
    连衡摸上她的后脑勺轻柔:“回房。”
    裴漾轻轻点头,依旧还是困得:“那我得,洗个澡。”
    连衡微微勾唇:“怎么,嫌弃了?”
    裴漾迷迷糊糊又闭上了眼睛:“嗯,我跑了好久,都脏了。”
    片刻发酵的柔情连衡还来不及多体会一些,怀里的小人闭上了嘴巴。
    他紧紧收拢她的腰身,踏出电梯,去到她的房内,将人缓缓地放到床上。
    紧跟进来的医护在裴漾沉睡时换起药。
    连衡拿过佣人手里的花瓶,挑个位置,放到她的床头,随后嘱咐了两句佣人要给她洗澡,然后出去了。
    他边走边脱下身上的大衣,随手挂到椅背上,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扭开盖子,喝下半瓶。
    迎面走进来的古山,站到吧台处,提醒说:“里奥带着他的人回来了。”想看更多好书就到:y u wa ngsh e.i n
    连衡将水放到桌面,解下手腕处的手表,出了大厅,来到冰天雪地的院外。
    不止叫去寻人的那对人马站在院下,还有其余的人也在。
    他们没有指令根本不敢乱动。
    百来号人站在大雪之下被雪淋,一个个冻得唇色都变得青紫。
    连衡指了指领队的人,朝他勾手。
    里奥向前弯腰,恭敬地不敢抬头。
    连衡从刑具盘里挑出一根倒刺鞭,扔到地上:“Fifty  times  per  person,  You e.”(一人五十下,你来)
    里奥从地上捡起刑具,听话地当起屠夫。
    闷哼、落鞭声,此起彼伏。
    古山看连衡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怕连衡冻到,朝佣人勾了勾手。
    暗箱小动作了一会儿,佣人拿着一件黑色的狐裘出来,古山求夸奖地披在了连衡的肩上。
    连衡低眸看了一眼身上的外衣,看古山嬉皮笑脸的模样,转回了头,想起什么,说道:“书房里放着的文件一会儿带走。”
    古山没等来夸奖,倒是等来工作。撇嘴掏出烟盒,一边点烟,一边点头:“来前,詹姆斯上将发来邀请函想要让您参加他的六十岁大寿。”
    “拒掉,没空见他。”
    “那个难缠的老家伙又要数落我了。”
    “你跟他说,过几天我会送他一份大礼,他会开心的。”
    古山来了好奇:“能给我透露透露吗?”
    连衡随意说道:“他无非想要参观新一代核导弹基地,我准他就是了。”
    古山有些没懂:“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连衡微笑:“他不来看,我怎么好意思找国会要钱?”
    古山想到詹姆斯那颗爱国的心,如若见到萧条的“维护”怕是要去说上一嘴,会心一笑:“那我去拒了。”
    连衡瞧着手下皮开肉绽的后背,闻着空中飘来的血腥味,不近人情地皱起眉:“还不如手剁掉来的省事。”
    古山一愣,不敢接话。
    默默庆幸着在场的兄弟还好听不懂中文,不然首当其冲的里奥,会把这句不耐烦当成命令,执行下去。
    ··
    裴漾睡醒是在浴池里睁开的眼睛,身子已经被洗好,身边围着三五个人着实让她尴尬了一下。
    她嘱咐那群佣人先出去,利索地处理着自己的后续工作。站在窗边擦头发的时候,视线被楼下吸引住。
    寒气袭人的窗外,雪地上跪着三排男人,此时正在受着鞭刑,血雨腥风地。
    裴漾被惊得没有了呼吸,擦头发的手也顿了下来。她突然乱想,这场刑罚是不是因为她乱跑才殃及池鱼——
    至此到现在,连衡一直都没有说过她什么……裴漾陷入到犹豫中,管,还是不管?
    管,她会遭殃。
    不管,她心里过意不去。
    裴漾犹豫,纠结,最终还是转身,下楼去到是非之地。
    她刚到院外,就被冷风冻得瑟缩起来,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走到连衡身旁,抓住了他的衣角。
    连衡侧目,目光停在她的身上。
    她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半湿,身上穿着宽松地紫色毛衣,下面穿着浅紫色的裙子,脚上穿着毛绒拖鞋——
    空气中传来她湿濡地香气,连衡表情严肃:“怎么下来了?”
    裴漾紧张地嘴唇有些打颤:“我逃跑我会自己接受惩罚,与他们无关,你别气他们。”
    连衡听此,脱下身上的狐裘,披在她的肩上,无奈地帮她拢了拢衣服。
    裴漾一瞬间被暖气包裹住,吸了吸鼻子,认错:“请放了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