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絮不急不徐的掏出手机,调出一张流水记录。
    “那就麻烦梅公子解释一下,这几笔转帐,是做什么用的?”
    叶絮五官生的极精致,笑容和煦,头到脚散发着一股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味道。
    但这笑容落在梅冶商眼里,充满了阴险和算计,妥妥的一个扮猪吃老虎的蛇蝎美人。
    梅冶商指尖发凉,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们居然查到了他的流水?
    他们居然能查到他的流水?!
    梅冶商和萧翎叶絮再怎么斗,也不过是孩子家的小打小闹。
    真正让梅衍生气的,毫无疑问,是梅冶商流水里那几笔还没处理干净的、见不得人的买卖。
    梅衍的脸色极阴沉:“老大,你自己说,上个月那个害的老二差点闷死的保姆,究竟跟你有什么关系?”
    梅冶商如坠冰窟,整个人冷的直打颤。
    知道了。
    他们都知道了。
    梅冶商噗通都跪在地上,抓着梅衍的膝头,慌乱的辩白:“爸,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是一时糊涂才——”
    他话还没说完,站在梅衍另一侧抱着孩子的女人也跪下了,哭得声泪俱下我见犹怜。
    “我就说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是孽缘,全家上下没人待见我们娘俩,老大还想弄死我的孩子。我索性也不活了,带着孩子去跳楼,一了百了,大家干净。”
    那女人看上去怯懦少语,没想到发起疯来也一点不怯,声音大得讲梅冶商的话都盖了过去,把怀里的孩子也吓哭了,一大一小占满了梅寅大腿的全部位置,一点发挥的空间都不给梅冶商留。
    梅衍被妻子的哭声弄得又烦躁又心疼,也顾不上大儿子,只轻轻拍着妻子的背安慰她。
    那女人也是个有心计的,抓着梅衍的裤子不依不饶。
    “您今天不做个处置,这家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我今天晚上就走,带着孩子一起走。”
    梅衍烦不胜烦,抬手招来了律师。
    “老大这次做的确实太过分了一点,张律师,我要修改遗嘱。”
    这些梅冶商真的慌了:“爸!”
    “你再怎么求我也没用,”梅衍恨铁不成钢的摇头叹气,“你也太不懂事了,我还没死,你就敢对你弟弟做这种事情。将来我百老归山,谁还管的了你?”
    “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从今天起,你不准靠近你弟弟十米之内。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对他动手——”梅衍阴森的眯了眯眼睛,“我会亲手把你送进监狱里。”
    “现在,滚出去,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这次,梅冶商大概是彻底输了。
    输了家产,也输了他爸对他的信任。
    他佝偻着背,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多岁。想他恣意妄为了二十多年,却不想有朝一日,败给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梅冶商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虚着嗓子:“爸,能不能再原谅我这一次?”
    梅衍没说话,一屋子的梅家人,没有一个帮他说话。
    会场的沉默像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梅冶商脸上火辣辣的,没再做挣扎,灰溜溜的离开了。
    叶絮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离开,直到梅冶商走远,才微微欠身,礼貌又谦和。
    “那我们也走了,梅叔叔,此番叨扰,实在抱歉。”
    虽说叶絮他们是受害方,但今天到底是人家自家人的生日宴会,他们俩突然登门告人家儿子的状,想想都知道有多讨人嫌。
    梅衍刚帮着他们说话是给他们面子,可不代表他就站在叶絮他们那边。
    梅衍神色不虞,也没再多说什么,摆摆手就让他们走了。
    梅家人的低气压丝毫没有影响萧翎的好心情。刚出会场的门,萧翎就心情大好的揽住叶絮的肩膀。
    “刚刚梅冶商看我俩的表情你注意到了吗?可太逗了。”萧翎忍不住笑,“爽死我了刚刚,当了这么久的孙子,终于今天出一口恶气了。”
    叶絮没防备,被猛的拉进萧翎的怀里,个人不受控制的趔趄了一下,却也只是嗔怪的瞥了一眼萧翎,并没有抱怨什么。
    “就知道梅冶商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拿这么弱智的方法对付我,”萧翎啧了一声,好哥俩的晃了晃叶絮,企图寻求认同。
    “简直把我们俩当傻子,你说是不是?”
    “不是我们俩,是你。”叶絮一脸平静的摘下眼镜,从口袋里拿出眼镜布,慢条斯理的擦拭着。
    “你敢说要不是因为他整你的时候咱俩恰好住在一起,你不会顺驴下坡也顺道整整我?”
    说这话的时候,叶絮勾着唇角,一脸的玩味。
    萧翎僵了一下,一时间居然无法反驳。
    确实会。
    尽管梅冶商这次挑拨离间做的极其蹩脚,但无法反驳的是,叶絮确实很难在短时间内证明自己的清白。
    哪怕萧翎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是叶絮的手笔,也可以假装不知道,就把这个屎盆子扣死在叶絮脑袋上,理直气壮的趁机找茬。
    萧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道:“不管怎么说,这次多亏了你,兄弟我心里都有数。”
    叶絮转头,一脸疑惑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给萧翎都给看迷惑了。
    “怎么?我脸上有数学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