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不行,火气蹭蹭的冒,想找人撒气,可不就又是倒霉的叶小梅。
    刚挨完叶全的巴掌,她不敢大白天的把叶小梅赶出去,所以就等到入夜了,天都黑下来,街上没人的时候,把叶小梅踢出了家门,叫她在外头待一宿。
    张娟本想拦着,奈何吴香莲根本说不通,一急眼了,不管不顾上手就要推她。
    她害怕自己的肚子有个好歹,也就不再管了,左右就是个女儿,早晚都要嫁出去的,今儿个的事过了,跟孙家的亲事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成。
    大街上静悄悄的,吴香莲探头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经过,就抬脚直往叶小梅躺着的墙根底下走过去。
    谁知,她脚起脚落,就觉着踩下去的感觉不对,再一迈步,呲溜啪嚓,摔了个大跟头。
    “哎呦!”
    她痛的大叫了一声,赶紧用手撑地,结果摸了一手软乎乎黏糊糊的东西。
    “这啥玩意?”
    “呕!”
    她抬起手一闻,顿时被臭的差点吐出来。
    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踩了狗屎了。
    “缺德玩意儿!”
    吴香莲气得大骂:“这谁家的狗不栓到处乱拉屎!”
    “别让我逮着!老娘掐死它丫的小畜生!”
    不过,凭她怎么骂都没用,村里到处静悄悄的,没有半点人声。
    倒是她这两嗓子惹得附近的狗都叫了起来,“汪汪”的凶的很,像是在跟她对骂。
    吴香莲骂了两声,反应过来自己是偷摸出来的,赶紧收了声儿。
    她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摸了狗屎的手在土里抓了两把,就匆匆往墙根下走去。
    过了一宿了,也知道叶小梅那贱皮子怎么样了。
    然而,她很快就傻了眼,那墙根底下空空如也,哪有半点叶小梅的影子?
    吴香莲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愣愣地自言自语道:“这……人呢?”
    ……
    而另一边,叶安年他们倒是都睡了个好觉。
    福崽一大早醒来,就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跑到了东屋,还睡在了江大夫边上。
    他揉揉眼睛从被窝里爬起来,见旁边丁秋还在睡,就放轻了声音,朝江竹那边探头望过去。
    江大夫和哥哥睡在一起了哎!
    两个人贴的好近喏!
    福崽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两人,心里又期盼起小侄女来。
    但很快,他又皱起了眉。
    自从哥哥和江大夫成亲都快半个月了,两个人天天睡在一起,怎么哥哥的肚子还没动静?
    他正想的出神,感觉到他视线的江竹已经醒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江竹眯起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个“嘘”的手势。
    福崽顿时会意,一双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悄悄猫回了自己的被窝里。
    江竹醒了,却没有立即起身。
    因为他发现叶安年睡觉很轻,从前两人分开睡的时候倒是还不显。
    但自从两人睡在一起,早上他只要稍微有一点要起身的动作,叶安年就会跟着醒来。
    以至于他现在即便醒了,也会在躺躺,等叶安年醒过来。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叶安年才醒。
    他一睁眼,就见江竹睁着眼睛正盯着屋顶看,显然是早就醒了,却没有起。
    “你醒了也不叫我。”叶安年道。
    “昨晚睡得晚,多睡一会儿才有精神。”
    “福崽和丁秋呢?”他又问。
    很快,从江竹旁边传来福崽压着声音的回答:“哥哥,我醒啦。”
    “我也醒了。”是丁秋的声音。
    这下,四个人也不赖床了,都赶紧起床洗漱。
    叶安年是因为担心叶小梅的情况,而福崽则是被铜钱闹的。
    现在铜钱已经养成了不在屋里拉尿的习惯,铜钱的窝被放在了外面堂屋里。
    早上一醒,就会缠着人给它开门,它要去院里方便撒欢。
    “知道啦,知道啦!”
    福崽麻溜的穿好衣裳,撑着自己的小拐杖就下了炕,一跳一跳的去给铜钱开门。
    丁秋紧随其后,也拄着盲杖出了门。
    叶安年等两个孩子都出去了,才穿好衣服,叠被子收拾炕上。
    江竹出去给几人打洗脸水,叶安年就敲响了西屋的门。
    “二姐,你醒了么?”
    过了一会儿,屋里才传来叶小梅的声音:“起了起了,你进来吧。”
    叶安年端着江竹打好的洗脸水和干净帕子进去,叶小梅已经换回了自己那套破烂的衣服在床上坐着。
    她的脸色看起来比昨晚好了不少,人也有了些精神。
    叶安年把盆子给她放在屋里的盥洗架上,然后道:“你先洗漱,别忘了给伤口擦药,咱们等下就吃饭”
    “不了,”叶小梅一听,慌忙摆手,“我这就走,得赶紧回去,不能叫奶发现。”
    见她这副惊恐的模样,叶安年叹了口气:“你就安心呆着吧,天早就亮了,吴香莲怕是早就发现了,指不定正满村找你呢。”
    听他这么一说,叶小梅顿时吓得脸色又白了几分,结结巴巴道:“那,那我更得赶紧走了。”
    她说着就要起身,被叶安年按着肩膀坐下。
    “你这样回去她就不打你吗?安心在这养伤,等吃完朝食,我去找赵里正,让他出面,容你在这养好伤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