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小?声“咕哝”了句什么:“反正的话……是你说的话……唔……你就是给?我开一辈子会,我也不会觉得烦的,方珩……”
    借着窗口的月光,小?孩的五官舒展开,嘴角带着和缓的笑容,醉态也莫名让人觉得信服。
    “……”
    方珩没能接上什么话,就听?到小?孩儿继续没头没尾的说:
    “我们?班主任讲……校园贷……大学生要拒绝校园贷……”
    方珩轻轻“嗯”一声,倒没有很?担心,律师那边早已经办好赠予,余烬大概是不会缺钱的。
    “……那些借了钱却没还上的,裸.照会被对方发给?亲人……”
    “嗯。”
    “可是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啊……”小?孩儿的眼?睛弯弯的:“发给?你的话,我也没什么所谓啊……”
    方珩的眉头一跳,哪怕知道对方醉了,可能自己都不会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却依旧沉下声音:
    “上大学就学了这个。”
    “还有……还有别的……”
    余烬凑近一些,扒住她肩膀,方珩本能的张开手臂,顿时感到一阵沉重却温暖。
    “……老师说有的女大学生为了……为了还钱……找一些有钱的社会人士’资助’……我们?知道那就是包养的意思……他不好说的太明白的……”顿了顿,小?孩儿凑的更?近:“方珩……你也有钱,你也是社会人士,你还不想要女朋友……要不要包.养我,我也是女大学生了……我每天来帮你……按摩……按摩腿,好么……你那里有感觉的……”
    方珩:“……”
    第175章 瓶子
    “咚——”
    小孩儿“嗷”的一声蜷缩了下, 又展开,薄薄的被?单如水波样起伏。她拧着眉:
    “方珩,你怎……”
    话还没说完,一抬头就看到正偏头看着她的女人。黑暗掩住苍白, 同样也能?掩住薄红, 只余下眸子里小小的亮点, 明星一样。一瞬间, 有什?么疯狂滋长, 又有什?么,悄然崩碎,她想起?多?少年前, 那个走进黑暗的影子,她逆着光, 朝向她走过来, 跪坐在的她面前,和她同一高度。
    也是如此一场漫长而温柔的注目礼。
    “余烬。”方珩盯着近在咫尺, 却突然安静下来的脸孔,原本想说的话哽了一秒, 她指尖从小孩儿鬓边划过,贴了贴她的脸颊, 又把被?子扯过去一些:“不要把一些大众趋势和界限模糊的流行元素看作是’正常’, 不要让他们拿走一个人自己的价值取向和判断……”
    说完, 她转过头去, 盯着上?方模糊的黑暗。
    病房里安静的只剩下呼吸。
    余烬抿了下唇,她伸手, 握住了刚刚的,女人纤细的腕。
    “可, 你要把它拿走……不是么……”
    她看着方珩侧脸隐没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低低笑了声,自嘲似的重复:
    “可你要把它拿走。”
    “……”
    方珩感受到腕上?渡过的力量和热度,像是熔融的液金,它刺破皮肤涌到血管,又顺着循环周天迸射入心脏。
    她感到胸口闷痛,她坚持不了太?久了。
    “我只有这个了。”少年人低缓的声线像是寂夜里的嘶吼:“方珩,我只有这个,我只有你。你……你也只有我了……”
    余烬想起?了那一天,浑身的酒气,和满屋的狼藉。她想起?跌坐在地上?的,衣冠不整、头发散乱的女人。
    这个人,真的,永远都是坚强的吗?
    “小珩姐可真是坚强啊……哎……条件这么好,白富美都得加个平方加个立方吧?这样的人,遇到这事儿……哎,要是换成是我呀,被?神经病冲出来撞断了腿,早就活不下去自杀了……”
    “呵,别说是换成我了,就现在让我再也站不起?来了,我也要崩溃了……你看看人家姐姐,哭都没哭过,连点儿难看表情都没有,我真是佩服她这态度,这豁达的……我可不成的。”
    “就是就是,没听现在都说,生理痛苦都能?引起?精神变态了,多?少反社?会人格都是身体出了问题。你看楼下那老婆子,不就是做了个小手术,脾气都怪的很,难伺候!”
    对那些护士言谈里佩服的表情,余烬只有苦笑。
    是么?
    那天,徐安秋来看方珩。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她一直很不待见小孩儿。
    徐安秋性子直,说话也直接。方珩怕她见了守在这的余烬,会有言语上?冲突,于是借故把余烬支了出去。所以那天,余烬从头到尾也没和徐安秋打个照面。
    徐安秋是带着酒过来的。
    从某些方面来说,她真的一点儿也不像个医生。
    方珩本想劝她别喝的,她却掏出两只杯子:
    “你天天在这,不闷的慌么?”她为两只玻璃杯斟满,递给方珩一只。
    方珩皱皱眉,犹豫了一秒。
    “切,小珩儿,你前久打的那些麻醉,哪个不比这点儿酒精劲儿大?四舍五入你都那啥了,还从这根正苗红呢……”
    方珩被?她说的笑了下,眉头松开,伸手接了。
    两人很快干掉一瓶下去,还不尽兴。微醺的热意涌上?来,方珩也感到有点儿意犹未尽的。就见徐安秋拿出手机,神秘兮兮的冲她笑笑。
    没多?久,方珩手机收到条提示短信,方珩扫了眼,无奈看着从送餐员手里接过包装的极隐秘的又几大瓶,废报纸扒拉下去的时候,方珩“啧”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