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方渡燃回神看他。
    “我说你跟他一起出去,都上他家门了,结果还让别人标记了,他不高兴也正常。”
    许烈阳把现金箱子往自己书桌底下挪:“你说你,不搞就一身清白,追你的也不差,谁都看不上。这回一搞还搞了两个,都不是一般人,活该你头疼。”
    方渡燃:“······你说得对。”
    许烈阳:“郁月城真吹了是蛮可惜的,他那么顶天的omega······”
    方渡燃随他吹,郁月城的好他比谁都清楚。也不想在关系僵持的时候毁人清白,把给他标记的人说出来。
    郁月城跟他不一样。
    大白猫是干干净净,有礼有节有好名声的。
    手机里弹出来一条消息,方正海的。
    -到你学校了,过来吧。
    方渡燃下意识警惕起来,他们见面除了实验相关,就没别的事了,给学校请假其实打个电话就可以。
    稍微犹豫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去见一面。
    刚好让方正海把学校这头联系好,更关键的是,说不定方正海这次又带了什么新东西给他做测试,他还可以拿过来给麒麟研究所接手他的人,提供点事关他性命的有效资料。
    “下午我不上课了,要是郁月城回来,给我发个消息。”方渡燃交代一句就出门。
    许烈阳对他短时间内从严守纪律到来去自如的转变感到震惊,在后面大喊一声:“旷课啊燃哥!”
    “别瞎说。”方渡燃把宿舍门一关:“请假。”
    ·
    方正海说的到学校,总是把车停在相隔一条街还得转个路口的地方,像是爬行在阴暗潮湿地里的虫子,见不得光。
    方渡燃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花了二十分钟,还是那辆一看就开了好几年低调无比的车。
    这次他心有算计,所以一改常态,自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打眼一看,后座上还坐着一个人。
    穿着休闲的深色棉服,看起来比方正海还要年轻,头发带着一点卷,枯黄的发梢像是漂染过的后遗症,脸上戴着口罩,只有眼睛看着有一丝丝的熟悉感。
    方渡燃站在车门外怔了怔,这是方正海第一次带人来见他,不过他还是上了车。
    既然是方正海带来的,那应该跟他是一路人。
    “怎么想请假?”他刚上车,方正海就开车上路。
    方渡燃感到背后的视线一直黏在他身上:“下学期就要择校了,我跟同学想去看看分专业的讲座。”
    “这样。”方正海点点头:“现在选专业有点早了,不过择校是要提前做准备了。有想去的学校吗?”
    方渡燃:“没有。”
    路上后背那股视线让他很不舒服,方渡燃突然想起来这股熟悉感是哪里来的了。
    “魏杨?”他说。
    “才想起来吗?”后座上的人应声。
    “你一定要盯着我看吗?”
    方渡燃头也没回就察觉到,直接戳破:“我能理解你对我的好奇心,好歹也收收味儿吧。”
    “他对你的观察,比我时间长,为什么针对我。”魏杨说得较真。
    方渡燃脑袋一歪看向窗外:“不是针对你。是你们都一样让人恶心。”
    “你太没有礼貌了。”
    魏杨过了会儿轻叹,惋惜道:“果然还是上不了台面。”
    方正海在一旁提醒:“不要刺激他,他这个月易感期一直推迟,很可能在路上爆发。”
    魏杨仿佛找到了根源,回道:“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态度,才让他养成这些不入流的毛病。你不是说他现在发育得很好吗?”
    “培养一个优秀的alpha,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方正海解释道:“第二性别的生理扭转只是很低级的一方面,心理方面和社会化才是重点。小燃他一直在努力。”
    上不了台面这种话,方渡燃似乎从他嘴里听过差不多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新来的,从幕后到实验室来参观成果的“助理”,总是很不舒服。
    先前也是他告诉自己母亲的名字,既然跟他妈妈认识,现在还要做这种事,方渡燃不关心他们之间的恩怨和利益纠纷,只觉得打心底里排斥。
    他们还用一种对待商品的交易模式在他面前你来我往的探讨,也让他厌恶。
    尤其是方正海,这个人模人样的恶魔,总能拿出来一副家长的姿态“维护”他,维护他做的这个恶心的项目的成果。
    方渡燃看着就心烦。
    “既然上不了台面,就趁早打消你的念头。”他懒散出口,已经失去跟他们一争高下的心情。
    分散出心思,方渡燃注意到这条路不是平时会走的路,这是出城的方向,不是去吃饭,也不是去实验室的方向。
    “去哪?”他问。
    方正海没做解释。
    方渡燃猛然生出不好的预感,伸手就要打开车门,方正海一路走的避开摄像头的道,刚开上省道一脚油门加速,车门也锁起来。
    “说话。”方渡燃正色。
    魏杨从后视镜里看他,少年转过脸,正对上他的视线。
    那个面色苍白,头发打卷的男人,抬起手臂按在副驾驶的座椅背上:“我们需要你配合一点。”
    “由得了我?”方渡燃嘲道。
    听起来就讽刺,他在方正海的实验室里,什么时候可以自己做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