遛鬼 作者:酥油饼

    “毒药的毒,木头的木。”

    阿宝疑惑道:“僵尸都很喜欢和植物打交道吗?一会儿是毒木僵尸,一会儿是兰花僵尸。”

    老鬼道:“不是僵尸很喜欢和植物打交道,是尚羽很喜欢和植物打交道。”

    “他前世是花匠?”阿宝顿了顿,又道,“其实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通。尚羽既然有那么多手下,邱景云、毛怀德和刁山火什么的,为什么不一起出动来抓我呢?”要是一起上的话,孔颂也不会死得那么容易吧?

    老鬼道:“僵尸的煞气是有排他性的。”

    阿宝道:“什么意思?”

    老鬼道:“煞气是双面刀,它们可以是武器,也可以是自杀的利器。你不是见过孔颂被自己的煞气反噬吗?僵尸与僵尸在一起,很容易因为彼此身体里的煞气而难以控制自我,互相厮杀。”

    “可是上次孔颂死的时候,邱景云没有动手啊。”

    “所以说邱景云是目前为止最完美的尸将。”老鬼道,“真正完美的尸将可以列入中妖的行列,拥有强大的力量和较为完整的人性。”

    ……

    只是较为完整?那还是别把同花顺交给他了。不过话说回来,也许他应该想办法搞个僵尸大会,让所有的僵尸都一起过来热闹热闹,场面一定会很精彩。

    阿宝不怀好意地想着。

    印玄身上突然传出手机铃声。

    阿宝吃惊地看着印玄从袖子里拿出手机,“祖师爷用手机?”上次看他那么干脆地捏碎他的手机,他还以为印玄对电子类产品抱有敌意。

    印玄接起电话,“有消息?”

    那头大概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长串,印玄一直默不吭声地听着,末了才道:“把地址发过来。”他挂掉电话,目光扫向对面的车道,然后抬手……

    出租车霎时从这边车道挪到了对面的逆行车道。

    老鬼面色不变地继续往前开,就好像他开的本来就是这条车道一样。

    “这年头,当出租车司机也不容易啊。”阿宝感慨。

    半路上,印玄把手机给了老鬼,没多久,车下了高速,驶入大城市。

    阿宝望着外面闪烁的霓虹和川流不息的人潮,感觉恍如隔世。在那个宁静的镇上才呆了没几天,怎么觉得像是过了好几年?

    “新家在这儿?”他期待地问。

    老鬼道:“不是。”

    果然,车穿过城市,直直地朝那越来越黑暗的方向开去。

    阿宝火热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颤抖地问:“我们到底去哪儿?”

    老鬼道:“机场。”

    阿宝道:“然后呢?”

    老鬼道:“去别的城市。”

    “最后呢?”

    印玄突然道:“不是找不到你师父和师叔么?”

    阿宝眉毛一扬,“难道你有他们的消息?”其实联系不上司空清苦和龚久是常事。由于职业的特殊性,他们经常会去一些一般人不去或者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所以暂时的联系不上并没有让阿宝很担心。但印玄的重视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这件事,“他们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印玄道:“可以这么说。”

    “他们在哪里?”

    “鬼煞村。”

    “……取这个村名的人一定活得很不耐烦。”

    41、第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鬼煞村比想象中豪华多了。

    阿宝坐在窗明几净的大厦顶层休息室里,喝着美丽动人的秘书泡的咖啡,由上至下地欣赏着街上豆大的黑影。

    印玄和休息室的主人正在办公室里交谈,内容不得而知,但看到对面老鬼紧绷的神色,应该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这幢大厦是不是祖师爷的?”阿宝悄声道,“他是不是盘缠不够,过来收租?”

    老鬼道:“不是。主人有信用卡和银行卡,世界通用。”

    阿宝吃惊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祖师爷他有身份证?”

    老鬼道:“当然。主人是和您一起通过机场安检上飞机来这里的。”

    阿宝道:“我以为他用了什么法术。”连汽车换车道都是一挥袖的事,上飞机应该更简单吧。

    老鬼道:“办一张身份证更简单。”

    阿宝:“……”好像也有道理。

    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三十来岁衣冠楚楚的男人跟在印玄身后走出来,他戴着一副与衣服品味眼中不符的茶色镜片粗框眼镜,一下子把身上的精英气质冲得不伦不类。他殷勤地伸出手道:“家门不幸,这件事要请印玄大师多多帮忙。事成之后,一定重金酬谢。”

    “你的眼睛怎么了?”阿宝因为好奇他的眼镜,所以特地凑到他身边去看,发现茶色的镜片下藏着一道疤痕,几乎把眼睛劈成两半。

    男人苦笑着把眼睛摘下来。失去镜片的遮挡,他的眼睛看上去十分狰狞,上下眼睑闭合的时候就能看到一道清晰的疤痕,要是再深一分,可能眼珠子就废了。“这就是我弟弟的杰作。”他轻轻抚摸着疤痕,“他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完全没有人性,我是他亲哥哥,他都砍得下手!父亲被他气得中风,躺在医院里半死不活,他也没回来看一眼。我现在也不求别的,只求大师把他收了去,这样的冤孽死了才干净。”

    阿宝听出他话的字里行间都是恨意,“你弟弟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