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利益,还是说受到了威胁?
    那通按错的通话怎么听都奇怪的很。
    “没什么特别的,倒是有一些惊悚。”郁夏实话实说。
    “惊悚?”谢庭兰询问。
    郁夏想了想,从谢庭兰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纤长微翘的眼睫落下了一片细碎的阴影。
    “毕竟任谁在半夜以点多起来,看见厨房里有一条蛇都会被吓到的吧。”
    谢庭兰锐利的眼眸审视着他,若有所思。
    他没在厨房里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很显然,这里在前不久之前被处理得干干净净:“蛇的尸体呢?被你的邻居处理掉了吗。”
    郁夏这次倒是回答的很快,白皙的足趾套着柔软的棉袜无意识的微微蜷缩着:“对的,他是个很热心肠的人。”
    说谎。
    谢庭兰几乎一瞬间就能判定,他主修的学位之一就是犯罪心理学,能通过人面部的各种细微表情和肢体动作来判断他们语言的真实性,揣测他们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略微上前了一步,无形中显得有些压迫性的气势:“听起来你们好像很是熟络?”
    郁夏忍住想要后退逃跑的想法,抱紧了自己的大熊猫玩偶,仰起纤细白皙的脖颈无辜的看向他:“也还好啦,就是之前见过几面而已。”
    他裸露的双腿微微并拢着,膝盖处呈现出一点点白里透粉的浅色,看上去脆弱娇软,仿佛轻轻一折就能留下很漂亮的痕迹。
    “他是前不久搬来的,他刚搬来的那几天就给我送了特别好吃的小点心,而且他之后还邀请我到他家里去做客,可惜之后他出了一次车祸,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依旧对我很好,时常照顾我,会给我买各种口味的冰淇淋,也熟知我的口味,还会给我做饭。”
    谢庭兰听着他柔软黏糊的话语,不知怎么的,心底稍微有一些不舒服,只不过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下:“看起来你很信任他。”
    符合他大半夜的邻居开门的心理活动,毕竟小奶猫那么天真不谙世事,稍微被哄骗一下就会乖乖的跟着那个人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郁夏像是想到了什么,无意识的歪着头笑了一下:“如果你遇到的是他的话,我想你也会很喜欢他的。”
    谢庭兰笔尖微顿了一下,倏忽间抬起了那双锐利冷寂的眼眸,虽然郁夏刚才的话语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接下来的这句话,就给他暴露出来的信息实在太多。
    谢庭兰敏锐的注意到了他最开始用了“依旧”这个词,然后说着“喜欢”,结合语境,这种喜欢并不是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而是指代朋友。
    不会有人不知道他是个没有朋友的人、或者说朋友稀少得可怜的人,这句话表面上听上去像是在劝慰能他交些新朋友,但实际上更像是某种提醒与暗示。
    郁夏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难道说……他此刻觉得他自己身边存在着某种能够威胁他的事物吗?
    谢庭兰立刻陷入了一级的警惕状态,像是某种蛰伏的野兽,目光灼灼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窗外一阵沉闷的轰雷响过,闪电仿佛在此之前就已经被厚重的阴云遮盖住了耀眼的颜色,夹杂着雨汽的风簌簌的吹着。
    好像除了周围的气温低了一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谢庭兰又重新看向了问题本身的郁夏,突然间发现,从他们刚见面开始,郁夏的视线一直似有若无的避过了一个地方。
    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他微微朝着窗台的方向看去,不动声色的,起初他以为是外面有什么东西,第一次看病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如果有人藏在窗台外面,他肯定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
    但想到郁夏的话,他也不敢贸然放松警惕,他借着打开冰箱门的动作更加凑近的看了一眼,微微散发出来的光亮让他注意到了窗台上有许多拧紧的螺丝。
    很多别墅都是用着这种半开式的老式设计,从下面往上打开时,既能有效通风,又能防止雨水飞溅进来。
    直到第三次,谢庭兰说要离开,最后趁此机会无意间瞥了窗台一眼,这一眼,才让他锁定了目标。
    谢庭兰背对着窗台不动声色,实则面上的神情一瞬间阴沉了下来。
    郁夏抱着大熊猫玩偶走在前面,小奶猫听到他要走显得松了一口气,神态和一直紧绷的身体都略微放松了下来。
    那根本不是什么为了稳固玻璃窗口而设置的螺丝钉,而是为了将其中之一的针孔型摄像头完美隐藏进去的陷阱。
    在他们谈话期间,不知有人是否透过那冰冷的摄像头,有如嗜血无情的毒蛇那般,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危险,实在是太危险了。
    稍有不慎,可能他的谈话就会威胁到郁夏的人身安全。
    谢庭兰不禁在心里将这次私人任务的等级提升了好几个评级。
    连他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郁夏居然注意到了,说明着他对于自身的处境抱有极大的不安感。
    而且凶手的手法很是高明,再加上郁夏若有似无的提示,让他不经意间想到了一个人。
    郁夏把他送到了门口,谢庭兰却突然开口:“我看你在外面的门口处安装了一个摄像头,能不能让我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