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瑞没有生气,甚至笑了起来。
    忽的,他一把掐住了梅姨娘的脖子,将她摁在了床上。他青筋暴起,因醉酒而涨红的脸越发狠厉恐怖。
    “绫娘,你如愿了,我答应大太太放你回去,今天是你伺候我的最后一晚,我一定好好疼你!”
    梅姨娘被掐的脸色红紫,几乎连一点气也喘不上来,她拼命的挣扎,却只觉得萧瑞的力气是那样的大,而她又是那样的弱小无力。
    她的头脑昏沉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萧瑞掐死的时候,他松开了她,但梅姨娘还没来得及呼吸,就又被萧瑞封住了红唇。
    他撕开她的衣服,她又那样屈辱地呈现在他面前……
    晨光从院内那棵巨大的梧桐树叶中穿过,照在屋内梅姨娘的妆镜前。
    梅姨娘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一点也动弹不得。
    萧瑞已经走了,梅姨娘记得他走前所说的那句话,“离开侯府,你一定会后悔,我等你跪着来求我。”
    她怎不知自己这样的残花败柳之身离开侯府会面对怎样的狂风暴雨?
    可只要在外面,她纵是死,也是自由的。
    她绝不会再走回头路。
    梅姨娘忍着痛起身,将自己身上的伤口重新上了一遍药,她从柜子里挑了一件最素净的玉色流纱裙穿上,又坐在妆镜前为自己化了个素妆,干干净净,如出水芙蓉。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好似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那时她还是白玉无瑕情窦初开的少女,如今已世事变幻,物非人非。
    挽起往年少女时代常梳的双挂垂鬟髻,梅姨娘一个发簪首饰也未戴,起身往房间外走去。
    每走一步,她的身体都如刀割一般,但她咬着牙,挺直了腰脊往前走。
    众目睽睽之下,她走出翠玉轩,沿着内院的正路一步步走到前往偏门的那个小巷子。
    今日的阳光出奇的好,明媚温暖,照在她的身上仿佛还有疗愈的效果,她的身子都没有那么疼了。
    往偏门的小巷子只有十几丈的距离,她觉得这条路格外的远又格外的近,不知走了多久,她恍恍惚惚地走到偏门,光明正大的,没有一个门房阻拦她。
    她跨过偏门的门槛,看到了街外的景色,以及在门口等待着的爹娘。
    梅姨娘……不,此刻她再不是梅姨娘,她找回了自己的名字,她叫梅绫。
    她身体的每一寸仿佛都重生了过来,她的眼睛重又变得清澈明亮,她的脑袋清醒,思想飞扬。
    第11章 太子
    自梅绫离开侯府转眼已数日,侯府里上上下下仿佛完全忘却了这件事,都在忙活着中秋家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时,宫中一道圣旨降下,撤了萧瑞在虎威军中的左副将军一职,留待后用,而定远侯萧虎也因教子不利罚俸三月。
    这让定远侯府的所有人都出了场冷汗,但圣旨之中并没有提及萧瑞纵军掳掠一事,可见皇帝并未打算对萧家和虎威军动手,只是以萧瑞为名下了一场软刀子。
    圣旨下来的第二天,国子监中传来消息,定远侯府二公子萧珏被点为太子侍读,入了东宫。
    霎时间,侯府又再一次欢喜起来,萧瑞被撤职一事恍如在侯府没有发生过一般。
    玉淇院内,萧贞听到消息,不由暗自伤神落下泪来。
    皇帝贬了她的亲兄长,却提了大太太亲生子做太子侍读,太子日后做了皇帝,萧珏的地位又怎能是萧瑞可比。
    恐怕将来承袭定远侯府爵位之人,非自家兄长萧瑞,而是萧珏。
    她和萧瑞都是原配林氏所生,萧瑞已被做了弃子,她日后又能好到哪里去?
    想想自己往日与萧莺争辩,也只因心中的那一点小小的不甘而已,便越发觉得自己可笑。
    连兄长这样的男子都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更何况是她?
    “姑娘,别再哭了,今日是中秋家宴,大太太看到您这样定会不高兴的。”小桃看自家姑娘这般,心中不忍。
    萧贞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强忍着不再让眼泪落下,哽咽道:“我虽是在自己家中,可却如同寄人篱下。”
    若是娘亲还活着,她怎会过得如此委屈?
    萧贞越想越觉得心中苦涩。
    外面忽的传来欢笑声,萧莺与萧怜带着丫鬟一路走了进来,“贞姐姐,大家都在外面游园,独独你在屋里躲懒,快快起来,咱们一起到院子里玩去。”
    听到声音,萧贞慌忙擦了脸上的泪痕,起身来,但萧莺和萧怜还是看到了她哭红的眼眶。
    “贞姐姐,你怎么哭了?”萧怜忙乖巧地上来,拉住萧贞的手关心道。
    萧莺道:“贞姐姐定是为大哥的事忧心,我今日在母亲那里听父亲说,皇上处罚大哥哥只是因为此事在京中流言甚广,不得不有所作为,等到风头过去,定还会让大哥重回军中的,贞姐姐不必担心。”
    “那就好。”萧贞宽慰地笑了一笑,“我方才只是一时伤神,如今已好多了,我们出去玩吧。”
    面对萧莺与萧怜,她的心思终究难言。
    侯府的家宴依旧分内外两宴,侯爷萧虎在外与府上的客卿、副将共宴,内院则依旧都是女眷,沈兰亦被请了过来。
    侯府平常无晚膳,但家宴不算在其中,宴席摆在抱厦旁边的楠木厅里,每人一个小桌,桌上各摆着五色糕点和新鲜的平湖大闸蟹,旁边还有凉拌三丝和荠菜青豆等小凉菜,量不多,只是做个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