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宋呦鸣的确对她没有任何想法。
    她讨厌死了这个推论。
    宋呦鸣:“不睡觉干什么?”
    孙食野:“没什么,睡觉吧。”
    她闭上眼睛,面朝着宋呦鸣,身子往前挪了挪。
    没错,是勾引。
    “嗯。”宋呦鸣轻轻应了一声,也闭上眼睛,不去瞧面前扰动她心神的脸,可即便不去看黑暗中朦朦胧胧的影,鼻尖的气息还是一下下挑起她欲念,对方一点点轻微的呼吸声,都在不断闯入她的耳膜。
    孙食野心里很挫败,她就一点都没有诱惑力吗?这么近了都不亲。
    在漫长的等待无果中,她抵不过困意,迷迷糊糊睡过去。
    宋呦鸣在听到怀中人呼吸逐渐均匀后,脑中那根弦终于是断了,小心翼翼地用鼻尖碰了碰孙食野的脸颊,随后立刻很有负罪感地退开,将自己躁动的心压下去。
    陈书在隔壁床竖起耳朵,再小的动静也不想放过。
    可竖了半天,那两个人就像耕不动地的牛,费多大劲推都没有用。
    等着等着,也两眼抹黑睡过去。
    第二天醒转的时候,孙食野的手很不老实地盘在宋呦鸣背上,而且是在衣服里,腿也像章鱼脚一样然后在宋呦鸣腿上。
    宋呦鸣做了一晚上噩梦,梦到自己在原始丛林里探险一直跑啊跑啊跑,还被一条巨蟒缠上。
    此时此刻腰酸背痛,还有点喘不过气。
    按理说,两个人相拥而眠,应该是很甜蜜的事。
    可她就像跟人打了一架。
    宋呦鸣轻轻叹了口气,要怎么样两个人才能有那么一点点恋人相处的氛围,照这样的趋势发展,就算节目再来20天、一个月,甚至是一年,说不定都还是现在这样。
    孙食野一睁眼,就撞上面前人用极为复杂的目光看着她,怪吓人的。
    “你干嘛一大早上这么看着我?跟我欠了你钱一样。”
    “我的身体对于你来说是不是就像一棵树干一样?”宋呦鸣是很认真在问。
    否则怎么能毫无负担地整个人像条蛇一样缠上来,怪不得做了一晚上被蛇追的噩梦。
    孙食野不知道对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答道:“为什么像树干?”
    “没事。”宋呦鸣知道自己就是在对牛弹琴,问什么都没用,只能自己在心里发闷。
    “你这人真奇怪,一大早就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起床啦!”孙食野心里也有团东西堵着,两个人都躺在一张床上了,怎么一点火花都没有,一晚上居然一点点事都没有发生,再这样下去,她要上火的!
    “嗯。”宋呦鸣率先从被窝出来去洗漱。
    孙食野这也不高兴。
    说起就起,对这个床和床上的她一点留恋都没有吗?
    怎么能这样?!
    啊——
    她心里就像住了个土拨鼠,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疯狂呐喊。
    陈书忍不住坐起来,抱着胳膊坐在那里低头沉思,这两个人到底行不行,都送入洞房了,还要她教她们怎么动吗?
    **
    从起床开始,孙食野就对宋呦鸣没好脸色,看到了又当空气,虽然也知道自己不占理,但那家伙凭什么对她没有一点点绮念?!
    是她不香吗?不软吗?不诱人吗?
    孙食野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宋呦鸣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生物体,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她才不会被一个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的“物体”左右。
    气死了,气死了,好想找东西消消气。
    “宋呦鸣!”孙食野终于是忍不住把心里那股邪火发出来。
    “怎么?”这场景似曾相识,宋呦鸣都已经见怪不怪。
    “你是不是人啊?”孙食野声音倏然软下来,“你对美好的事物没有一点点向往吗?”美好的事物是指她自己。
    糟糕糟糕糟糕,现在看着宋呦鸣那张脸,连火都发不出来。
    到底谁才是姐姐,她怎么看这家伙的时候,都有种慈爱从心底升起了。
    不会是憋出问题了吧?
    “你……”宋呦鸣实在无法理解对方的情绪为何变化这么快,蹙了蹙眉,“你是不是饿了?”
    “我饿,我好饿,我饿死了!”孙食野一头栽进沙发里顶着抱枕打滚,“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这个节目一点都不好玩!”
    她此刻的精神状态像极了从医院里跑出来的病人。
    要不是天天被迫看着宋呦鸣那张脸,她该是一个多阳光开朗的小女孩呀。
    宋呦鸣总算找到对方行为怪异的症结,像是想确认一般,问:“你是因为讨厌录节目所以不开心?”
    孙食野不说话,她发泄完一通已经没有力气,长长叹口气,比上了年纪的人还要沧桑。
    宋呦鸣继续说:“如果这个节目真的让你那么不开心,就提前退出吧。”
    不知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
    从今早起来,她已经在脑海中有了某种结论,哪怕再不想承认,两个人之间就像是卡死的齿轮,好像怎么都找不到可以转起来的方式,每次以为动了,都只是错觉。
    或许她们真的是认识太久了,久到彼此早已经没有了产生心动的契机。
    再把人强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你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退出?”孙食野跳起来,走到宋呦鸣面前,之前的邪火变成了委屈,“你就那么想让我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