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沉:“你怎么在这里,其他人呢?”
    楚萌萌:“他们循着打斗声过去查看情况了。”
    这边,老币和孤奎打的尘土飞扬,招式看的人眼花缭乱。显然老币更胜一筹,打得如此激烈还能分出心神一通瞎说。
    “挑拨村民相残,谎话连篇,入拔舌地狱。
    “挑唆离间骨肉,致使父子、兄弟、夫妻不和,入铁树地狱、孽镜地狱、蒸笼地狱。
    “欺善凌弱,谋占他人财产,入油锅地狱。
    “歪门邪道,残害妇女婴孩,入血池地狱。
    “共累计刑期,一千六百四十二万八千七百五十年,四舍五入两千万。判定等级大恶,刑满后堕入饿鬼道。”
    居然还有人四舍五入直接加了三百多万的。孤奎只把这一番话当放屁,一个混到摆摊算卦的家伙,还敢假装地府判官,实在可笑至极。
    就凭你老币也想审判他?孤奎冷笑,手下的招式愈发狠戾,招招要置老币于死地。
    老币游刃有余的应付着,不时蹦出几句话气气孤奎。
    “我去!还往人下三路招呼,够阴毒啊。”老币慌忙挡下孤奎这招“猴子偷桃”,语带愤慨,“我这个人喜欢公报私仇,还是判你去地狱道吧。”
    孤奎气喘吁吁的拉开双方距离,打到现在,老币依旧毫发无损,气都不喘一下。反观他现在,白发披散,衣衫凌乱,气息不稳,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
    打不过。
    这三个字闪现在脑海,全黑的瞳孔中掠过惊恐之色。他竟不知孤正言强到这种地步,四十多年的积累,竟撼动不了孤正言分毫。
    “你、你为什么这么强?”孤奎的声音都在颤抖。
    老币摸着小胡子,嘴角一歪:“到下面问问阎王,他兴许会告诉你。”
    一股死亡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孤奎慌了,下意识的催动体内怨气想要还击。可是越急越错,刚催动一半就口吐鲜血。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孤奎慌了神,体内的怨气横冲直撞,像要从全身毛孔冲出来一般,令他不断呕出鲜血。他想要压制住这股怨气,可他的力量本就来源于这股怨气,没办法再借用力量,又怎么能压制住呢。
    借用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就要做好随时被这股力量反噬的准备。
    老币放下伸到半空的手,静静看着孤奎痛苦不堪的倒地上,全身痉挛抽搐,七窍不断溢出鲜血。
    同样在他身体溢出的还要一股股黑气,浓郁的黑气伴着婴儿的笑声,像一群被放出囚笼的孩子,迫不及待地从七窍毛孔中涌出,奔向广阔天地。
    孤奎怨毒的目光与老币相接,疯狂的怒吼一声,准备在临死前发起最后一击。
    突然一个火球砸了过来,孤奎身上的衣服瞬间被点燃,紧接着一道雷直劈下来,对准他的天灵盖痛击。本就备受反噬之苦的孤奎连中两击,痛苦的在趴地上呻吟,浑身被火焰灼烧着。
    一男一女出现,男的肌肉虬结,浑身冒出滋滋的电流,女的面若冰霜,手中托举着跳动的烈焰,显然刚刚就是他们动的手。
    两人身后又走出一个神情严肃的男人,剃着板寸,三十出头的模样。
    老币对他们的身份已有猜测,四人就这样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安静的看着孤奎在“辟啵”的燃烧声中,翻滚哀嚎。
    曲沉吃惊的望着远处的一幕,一团团黑气、黑雾越飘越高,像一团松散的乌云,笼罩了月亮的光辉。
    “这……什么情况?”
    楚萌萌摇摇头,也面露疑惑。孤君亦一言不发,眼睛一瞬不瞬的望向远方。
    “走,咱们去瞧瞧。”
    火焰熄灭,老币一步步走近,孤奎已经被烧的不成人形。他微抬手,孤奎的鬼魂就飘起来,浑浑噩噩的立在半空。
    “带走吧。”老币轻声吩咐。
    牛头马面显现原形,将胳膊粗的锁链套在孤奎脖子、手脚上,都收拾妥帖,他们才犹犹豫豫的张口。
    “孤判官,照理说您现在是不能插手阳间事的。”
    老币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用小指掏耳朵,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什么孤判官,我现在就是个神棍。”
    “这……”牛头马面对视一眼,很是无奈,“这只鬼抓回去,我们会跟阎王爷说明,他是走火入魔,被万鬼反噬而死的。”
    听到牛头马面这明显包庇的话,老币笑着拍拍两人的肩膀道:“好兄弟,下回有空来请我喝酒。”
    别人都是请帮忙的人喝酒,他倒好,叫帮忙的人请他喝酒。
    牛头马面都早习惯老币的作风,擦擦额上的冷汗,连声应好。
    反正下去被发现,阎王也会包庇的,干脆他俩卖个人情算了。
    “那我们先走了。”
    牛头拉走孤奎的魂,马面身后也拉着个魂。那魂佝偻着,身材干瘪枯瘦,被高大的马面挡的严严实实,走动起来才被发现。
    老币诧异的瞪大双眼。
    牛头马面走的飞快,瞬间便没影,可那佝偻的背影不是文婆还能是谁?!
    “这位高人,我们来自亓衢市特案调查组。我是组长赵霆,请问您怎么称呼。”寸头男人上前一步朝老币伸出右手。
    活了几百年的老币哪知道现在流行的握手礼,觑着悬在半空的手,毫无反应。
    赵霆也不尴尬,神色如常的收回手。他看不见黑气和鬼魂,但能察觉到气息,那具尸体散发出来的气息太过危险邪恶了,而面前的人一点畏惧的表情也没有,肯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