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束忍了片刻,终于是把那杂书一扔,伸手将乌涂尔挡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刚才还替我鸣不平呢,现下又贼心四起……乌涂尔,你的心什么做的?”
    乌涂尔想,这两件事情有什么相关么?
    替殿下委屈,想和殿下这样那样,这两件事情就是无关呀。
    殿下不愿说那些顶撞他的人都是谁,乌涂尔有的是办法知道。这些人口不择言,叫他们尝尝苦头,看他们以后还敢这么顶撞么?
    他这么想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太子掌心贴着他的唇角,他只闻到幽幽的香气,又香又甜,然后他就吻了吻太子的掌心,还伸出舌尖舔了舔。
    “嘶……”程束哪里想到他会这么做,下意识的一缩。却在这个时候也觉得心中动荡,看着乌涂尔觉得他比天下其他的珍宝都惹人怜爱。程束低声道:“还真把自己当狼了。”
    乌涂尔却还是不理,探过身去啃他。
    程束又气又笑,掐在他后腰下头,嗔怪道:“不说话干什么?修闭口禅么?”
    乌涂尔到底没撑住,呵呵一乐,随后竟然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想要殿下,想给殿下生个孩子。”
    就是程束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此刻都有些懵,可这句话威力极大,让他根本忘了什么白日还是黑夜。他一个翻身就压在乌涂尔上头,盯着他眼睛看,心里是又恨又喜,想着这小子到底背着自己看了多少荤素不忌的东西……虽然实在让人忧心,却也真的折磨。
    “这可是你说的。”程束亲他:“本宫当真了。”
    “是个玩笑话,殿下真还当真了。”乌涂尔怎么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多么的离谱,说完也觉得古怪,却也觉得爽快。全身上下都被激得震颤,出口的话都不稳当起来。
    程束并没有给他继续下去的机会,翻腾出来早已备好的玩意儿,全全作为“惩罚”,一并用在了乌涂尔身上。乌涂尔起初见了那些东西,都要忍不住后退,更想着太子是什么时候备好的?难道早就有如此打算?
    他说话都说不完整:“殿下……真,真乃正人君子。”
    “本宫是太子,不是圣人。”程束也没比他好到什么地方去,虽然是小心翼翼的鼓弄,却也不肯放下:“也是叫你瞧瞧,风月书上的东西算不得什么。”
    乌涂尔才刚听他说完这一句,就绷紧了足尖,整个人顿时出了一身热汗,连面颊都熏得沸腾起来。可他是个不认输的人,想着也要把这种事儿全部还给太子,即便是头脑晕晕乎乎的,仍旧嘴硬,把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讲了一通,还以为能刺激到太子,最后才发现,实则是自己受了苦楚。
    这一通发泄完了,已然日上三竿。太子又唤了热水进来,乌涂尔瘫在塌上,任由他抱着自己进水里。而被热水一激,他浑身酸痛更甚,连大腿都不由得微微颤了起来。
    他趴在浴桶中,借力休息,心里感叹殿下就是殿下,什么方面都是厉害人物。
    这幅神情落在太子眼中,已然是被解读了大半。程束说:“记得往后关好嘴,否则就得吃挂落。”
    乌涂尔一边搭着脑袋,一边虚虚的笑道:“不怕。”
    “哼……”程束跟着轻轻一笑,拉了他的手细细捏着,好像是在把玩什么宝贝:“一会儿叫他们摆膳,想吃些什么,都叫膳房做了。”
    他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乌涂尔自然也不会和他客气,当即报了几个喜欢的。
    等从热水中出来,浑身已然爽利,拭干换好衣服后,虽然仍旧有些酥麻,但比刚才的时候好了很多。就是腿根处被马鞍磨出来的伤口还在疼痛,乌涂尔不想太子担心,就撑着这疼痛走。
    但太子是什么人,恐怕早就安排好了。饭后没一会儿,就遣人从太医院拿了药回来,说是配合上他宫里那些药膏,能好得更快些。
    乌涂尔试了试,发现果真如此,才过了片刻,伤处就好像被麻痹一般,不怎么疼了。
    程束见他行走利索多了,拉了他的手道:“带你去个地方。”
    乌涂尔起初以为是什么宫里头的有趣地方,等到了,才发现居然是皇帝的寝宫。这里被层层禁卫把控,简直犹如铁桶一般。见了太子,那指挥使才上前几步:“殿下。”
    “嗯,本宫来瞧瞧父皇。”太子此言根本毫无感情,指挥使应当也是习惯了。而对于被太子一路拉着来的乌涂尔,更是没有什么表情上的疑议、行为上的阻拦。乌涂尔心道,恐怕这就是太子手边数一数二的势力。
    再往寝宫院中走,虽然没了禁卫,但是那些内人内侍却是数量很多,比其他宫内多了两倍不止,看起来倒也没什么要紧事。对上太子,他们都冲着行礼,却也没人走出来迎,这在宫里头颇为奇怪。
    反倒是李庄替太子和乌涂尔把寝殿的大门打开,还说道:“怕是有些熏得慌。”
    乌涂尔刚想着能有什么熏得慌,下一刻就闻到皇帝寝殿内扑面而来的香料味道,的确是非常浓郁,简直要把人腻死。
    程束却对此不甚在意,当即跨步进入内殿。乌涂尔一怔,也赶忙跟了上去。
    这进了内殿,才发现里头几乎一丝光没有,像是个被黑色笼罩的暗地。听到有人来了,前方一处帷幔下,传来了丝丝的声音。乌涂尔耳尖,听出那是皇帝的声音。就是有些古怪,不像是这个年纪的皇帝能发出的声音,倒像是一个油尽灯枯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