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整个人血气上涌,直接一拳砸了上去!
    韩叔‘砰’的摔倒在地,眼睛便渐渐没了光彩。
    一片死寂。
    老五只是胳膊稍微擦伤,不用处理,老四则是被刺进了腰,流出来的已经不是鲜血,还混合了些土绿色的汁液,看到这幕的其他人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肠子被捅穿了。
    人已经活不了了。
    果然,没过多久,老四也没了生息。
    虽是狐朋狗友,此刻也不免为对方流了不少眼泪,余下的三人又在韩叔身上跺了几脚出气,草草的挖了个坟,把两兄弟埋好,这才拿着钱下了山。
    等着这三个人离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做农家子弟打扮的男人,从角落里钻了出来。
    他走到韩叔身边,看着对方死不瞑目的样子,心里有些烦躁。
    五个游侠,人太多了,他也不敢出来救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韩叔死掉。
    若他还活着,那对付起来月女可就容易多了。
    可惜啊!
    男人气的捶胸顿足。
    昨天,神师让他过来探查月女根底,谁料竟然看到对方就能召唤鬼火,这样诡异的手段,连神师都做不到,必须要尽快解决,
    只是她那房子是土房,还用厚木板做了木门,旁人根本进不去。
    再想想月女那诡异的手段,他一个人也不敢动手。
    就这样空手回去,极容易被神师斥责。
    好在回去的途中,他听到了韩叔和别人偷偷商议的事情,原本想绑了韩叔去见神师,可惜……
    罢了。
    还是先回去和神师复命吧。
    花开两表,各分一枝。
    韩叔的尸体,暂时还没有被齐亭长找到,而另一边,魏裳全家都在出动筹集拜师礼。
    前两天,魏裳兴奋的跑回家,说她被月女收为徒弟。家里人一点都不相信,直到魏裳背出了她听的那些内容,家里才半信半疑,又由魏母再向韩羽打听一遍之后,终于确定下来是真的。
    确定那天,全家都飘飘忽忽的。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谁能想象女儿/小姑子能被月女收下呢!
    不过,魏母是个聪明人,还是个活的久的聪明人。
    她反复询问女儿过程,知道了自家女儿被月女看上,是因为女儿有养鸡的本事,还察觉出月女要借此做些什么。
    这让魏母有些遗憾,女儿可能学不了多少月女的医术。但与此同时,她又看到了女儿更广泛的未来。
    送孩子给匠人当学徒,前三年指望不了学丁点东西,全都在干杂活,匠人对自己会的技艺捂的严严实实,这可是他吃饭的本事,你会了,他怎么办?
    月女比自己女儿还小,她会用心教吗?
    要是拖个十几年怎么办?
    不是信不过月女,只是扯上利益,魏母也不敢做保证。
    可养鸡就不是一回事了,月女有医术,再养鸡,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教,四、五年下来,女儿怎么都能学点本事。
    要是女儿未来能一口气养上百只鸡,还能让它们不浪费粮食熬过冬天,那嫁去吏目,不,亭长家都绰绰有余!
    魏母决定赌一把。
    她拿出了家里的存钱,下了血本,先是和三个媳妇给女儿赶出来一身新衣裳又和村人换了三十个鸡蛋和一只母鸡又把家里的四只母鸡全部带上准备用这些做为魏裳的拜师礼。
    当然拜师的时间肯定要再次商议一下选个吉利的日子再拿着拜师礼去顺便请左邻右舍外加里正村老做个见证。
    这样一折腾
    拜师的时间足足推迟了半个月。
    而在这一段时间内出了一大件事。
    之前服兵役的人回来了。
    韩盈麻木的坐在家里看着刚回来的大哥韩粟三下五除一的又干掉一个馒头。
    我知道古人胃量很离谱但也不能这么离谱吧?
    四个馒头下肚了还能吃!
    看韩粟打算伸手韩盈终于忍不住制止起来:
    “大哥你别吃了馒头吸水会膨胀能把胃撑坏的!”
    韩粟是个面容极为憨厚的小伙子看起来极为老实被妹妹一制止立马停手他摸了摸半饱的肚子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不是之前饿的太狠了嘛家里现在能放开吃了就忍不住了。”
    “我知道。”
    面前的‘大哥’脸上还带着稚气韩盈翻了过往记忆才想起来他今年只有十七岁!
    搁现代还没成年呢如今战场都滚过一圈了!
    想到这里韩盈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大哥你在外面受苦了。”
    第34章 大哥
    韩粟揉了揉韩盈的头发,安慰道:
    “害,没吃多少苦,军里一天能分四斤粮呢,就是天天赶路,忒累。”
    韩盈一呆,赶紧捂住头往后躲,
    “我十天没洗头了,别乱摸!”
    “这算什么,我入冬就没洗过。”
    没事你个鬼!
    韩盈瞬间门没了怜爱,她太阳穴突突的,先想着韩?刚刚说的话。
    她对军事方面的了解极少,不过仅凭大学组织过校外活动的经验分析,也能确定打仗,交战只是两军最后的结果,前期的准备才是最为繁琐的东西。
    比如,怎么把人调到一个地方,怎么保证物资的运输,大军如何行军到指定地点之类的。
    而这些东西,往往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门作准备。
    韩粟说自己走的这些天全在赶路,一点也不稀奇。
    天天都在和敌军对决,那才不正常。
    韩盈沉吟片刻,问起来韩粟这些日子的经历。
    韩粟也没藏着掖着,巴拉巴拉的把自己这小半年的经历全讲了一遍。
    总结一下就是,像个瞎子一样,跟着伍长,每天睁眼就是走路,停下就是做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去干嘛,走了两三个月,才知道自己是去‘平叛’,但平的什么判吧,他们也不清楚,稀里糊涂的到了地方,跟着伍长去追人。
    当然,收获还是有一些的。
    比如韩粟运气好,跟着伍长闯进了一个商人家里,抢了块儿指头大小的金子回来。
    听到这里,韩盈皱了皱眉。
    韩粟讲的内容,就是汉代普通小兵的日常生涯,没有一点儿有用信息。
    他连去哪儿都不知道!
    倒是这个抢东西……
    好吧,韩盈已经不对古代的士兵抱有什么幻想了。就是抢到金子还能带回来这点,有点不合理。
    “没有人搜身?”
    韩粟还是一脸的憨厚:
    “怎么可能没有人搜?是伍长帮我遮掩过去了。”
    咦?
    韩盈挑了挑眉。
    汉代,一斤黄金能值一万钱,这时候的斤和后世不一样,韩盈偷偷拿空间门里的称量了一下,一斤大概有个250克,和后世的500克差了几乎一半。手指大的黄金,怎么都能有个几十克,折算一下,就是两三千钱。这么大一笔钱,能有人帮忙遮掩?
    韩盈一脸的怀疑,她看着这个便宜大哥,越发觉着这憨厚的面容下,藏了点别的东西。
    被盯着的韩粟默默别开脸,不再和韩盈对视。
    要死,六妹怎么这么难糊弄!
    这个说法昨天和阿母说完她就信了!
    韩粟面上不显,心里却翻江倒海起来。
    六妹的变化,太超出他的意料了。
    前天母亲说的时候,韩粟还不怎么信,现在看,多谢老天怜惜,才能赐下这样的奇遇!
    若是没有六妹这番奇遇,就母亲不做准备,强行带着众人出来单干,再加上自己被征走的情况,到了冬天,外邑绝对会死人。
    就算母亲打算把她纺七稯布的手艺教给众人,准备带着大家仿布赚钱换米粮,也抵不住外邑什么都没有,得从零开始建草房。
    毕竟走了这么多男人,剩下的这些老弱得忙好收粮,备柴的同时兼顾盖草房,那她们能建多少?
    根本盖不够外邑人住的。
    到了冬天,再一下雪,撑不住的老人小孩说走就走。
    要没这场奇遇,六妹说不定也在其中。
    韩仲,还好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