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什么?事情?能让他亲自出面呢?
    殷姝微抿了抿唇,垂在两侧的手心也捏紧了些,“殿下能带我?一起去吗?”
    软软的声?线带了些细弱甜腻的请求,漾进人心底更?是诱人的紧。
    姜宴卿抿着唇没说话,凝着面前清玉莹润的雪肤少女,如今似花苞般的年纪,娇嫩纯涩,却已具撩人心弦的妩媚。
    只是……
    姜宴卿视线毫不掩饰在少女娉婷玲珑的身段上掠过,若是将这衣裳换成潋滟的裙襦,怕更?是勾魂吸魄。
    殷姝察觉姜宴卿落在自己身上的眸光愈渐深邃起来,她眨了眨眼,问:“怎么?了殿下?”
    “没什么?,”
    姜宴卿紧紧凝着人,极具侵略和压迫,他缓缓道:“孤瞧着小督主这双眼睛,倒是想起曾一见倾心的一位姑娘。”
    他注意着少女骤然变白的娇靥,继续道:“那姑娘,妍姝无双,却是个?哑巴。”
    殷姝心跳得?已如鼔擂,呼吸都停滞了,她咽了口气?,随后听见自己那磕磕巴巴试探的嗓音。
    “那、那位姑娘既能让殿下您一见倾心,定生得?极美吧?”
    第48章
    少女颤抖着说完这句话后, 姜宴卿囚在人面上的眸光久久未动,默了半刻, 他顺着少女那昭然若揭的小心思,故作遗憾道。
    “那姑娘自称样貌丑陋,孤未曾窥见真容。”
    此话一出?,殷姝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然她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她缓缓垂下?头,软软附和道, “那确实?有些遗憾的。”
    忽地,她想起姜宴卿还未回答方才她那个问题,抬起眼来看他。
    却毫无防备跌入一双隐在?暗影的深眸里, 泼了墨似的瞳眸遥遥凝着她,却难以名?状氲染了些许意味深长之?色, 暗鸦长睫阖动间更是勾出?一股子挪逾。
    殷姝没由来的有些脊背发软,踩在?地毯上的脚指微蜷了蜷, 又问:“那殿下?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忍冬寺啊?”
    他能亲自去其中定暗藏玄机,她也?想跟着一同去。
    “不可。”
    姜宴卿移开视线,“小督主方才?不是说要回东厂,孤派人送你回去。”
    “我……”殷姝有些语塞,方才?这话确实?是自己说的,可她又忍不住失落。
    看他这副平淡如?水的样子, 虽仍是温和, 却是铁了心不会带她去的。
    他不让她去, 她就更得跟着去了。
    “殿下?……”
    殷姝水色眸光流转, 又走近了几步,软软的声线里不自觉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你带我一起去吧。”
    见人半敛着眸沉吟,殷姝又捏了把手心,伸出?指尖勾了勾他的衣襟,“宴卿哥哥,你带我去嘛,好不好?”
    少女的一只手儿凝白聚玉,如?此大胆又夺目的举动举动氲着些暧暧旎情。
    姜宴卿却抿着唇,沉默望进?少女的眼底。
    水色潋滟的清透眼儿,仍是若聚了月霜清华般动了,可里面就算盈满了自己,也?无该有的一丝情意。
    这没心肝的猫儿,无用时便生疏着唤“殿下?”,还闹着要走,现在?于?她有所求了,便亲昵着唤“宴卿哥哥”。
    姜宴卿温和一笑,眸里却冷得很。
    “小督主还是赶紧回东厂吧。”
    殷姝眨了眨眼,眸间漾出?疑窦,他身?上骤然浮出?来的冰冷她自是能觉察到。
    他这是又怎么了呀?
    殷姝沉吟半晌,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只当他现在?许是喝了那般难闻的中药有些烦郁。
    现在?的情况,自己多说无益,更甚会惹得他厌烦。
    她咬了咬唇瓣,捏住男子袖袍的指尖缓缓收了回来,遂即行?了个礼,“那殿下?好生养病,臣改日再来看您。”
    说罢,便跑到屏风后面扑哧扑哧穿好自己的鞋,又拢好衣裳,朝门外走。
    临至门前,殷姝觉空气中更冷了,甚至觉一道淬了冰的刀子直白白的抵在?后背。
    要殷姝打了个喷嚏,外头阳光正是妩媚,可广深的殿内便如?雪原初融似的凉寒。
    她方想推开门的手亦在?半空颤栗几分,她猜姜宴卿一直盯她,可她不敢回头了。
    “吱呀”一声,厚重的门扉被少女推开,而后细弱的身?躯消失在?视线。
    刘德全?刚上台阶,便撞见自殿门掠出?身?形的殷姝,瞧人匆匆忙忙的样子,是急着回东厂。
    主子竟这般快就放人走了?
    刘德全?收回视线,走近殿门,一甩净鞭极恭敬的敲了敲。
    等待片刻,才?得准允。
    可方进?去,便是银霜遍地,如?处冰窖的严寒,刺骨的寒自脚底而升,最后席卷全?身?。
    坐在?隐晦暗处的高大阴翳正是五内骇人,周身?氤氲的气场只比裹了冰般阴沉。
    刘德全?心中一颤,殿下?这是怎的了?
    他回过神来,极战战兢兢禀道:“殿下?,行?头已收拾好了,您看明日还是后日启程?”
    殿内静的可怕,还没说完,便见自家主子已站起身?来,“西厂有什么动静了?”
    “回殿下?的话,探子近来一直盯着西厂,发现顾缨那人近来钟爱的茶都自婆娑城进?购。”
    “婆娑城?”
    姜宴卿冷眸微眯了眯,婆娑城于?京城至忍冬寺交界,水陆交通可谓是国之?枢纽,朝中众多达官贵人皆爱差人在?那儿买些稀奇玩意儿。
    看似最平常无过,可放在?顾缨身?上。
    姜宴卿薄唇微抿,“收拾一下?,即刻便启程。”
    刘德全?虽是疑窦,却也?恭恭敬敬应下?,“是!”
    说罢,方想提脚,又想起殷姝来,殿下?这次远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归来呢,但未提及带那小督主一同去,想来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
    刘德全?思绪随着脚下?的步子一同飞远……
    太阳东升西落,暮春即逝,天亮的是愈来愈快,殷姝特地起了个大早便进?了宫。
    入了宫门,她一路朝东宫的方向而去,仍是一如?以往的畅行?无阻,她跨过台阶,至了那巍峨恢宏的宫殿前,深吸了口气。
    “殿下?。”
    她小心翼翼唤了一声,又敛眸看了眼袖里藏的蜜饯儿。
    他喝的药那般苦,以前她喝完药,嬷嬷都要喂她吃几块蜜饯儿的,这般甜,他就不会那般郁燥了吧。
    少女心里想着,又收拢五指,扣了扣门。
    可这次待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回应,他不在?永宴殿吗?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殷姝一咬牙,试探性?推开了面前的门扉。
    日光透过打开的门缝钻了进?去,光深的大殿静谧清幽,连香都未点?一支。
    殷姝睁大眼,心中难以名?状的跳了两下?,她提脚走了进?去,视线巡了一圈,果真不见姜宴卿的人影。
    他不在?这儿。
    不,不对,应该是走了。
    殷姝望着那空荡荡的架子床,心中五味杂陈。
    他竟真的不愿带她一起走,甚至还火急火燎的跑了。
    少女说不上来的心尖酸涩,她这才?想起往日他在?自己面面的种种模样,或情淡如?水,或寒冰刺骨。
    可无论哪样,她却都无法看透,也?看不清他到底在?运筹什么。
    就像她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亲她,况且就还在?昨日,可也?不过一天,便片字不留走得干干净净。
    殷姝有些失落,幽幽叹了口气后,走出?了殿门。
    有些事不能多想,愈想便愈是难受,甚至马车已快到东厂门口,她还没缓过来。
    思绪正不知?想及何处,马车骤然咯噔一下?,突然而至的急刹,让没反应过来的殷姝“砰”的一声磕在?了木板上。
    “嘶。”
    她疼的倒吸一口冷气,眼眶也?憋出?了些许雾色。
    接着,外头传来些吵吵嚷嚷的碎音,殷姝大抵听出?方才?是险些撞上一个行?人。
    “小督主稍等片刻。”
    马车停在?了路边,外面两个护卫正与哭嚷的一男一女斡旋。
    殷姝捂着额也?想下?车查看,车厢却猛地一震,一道身?影迅疾掠了进?来。
    “啊——”殷姝还没反应过来,在?尖叫声落下?的刹那,被来人捂住了嘴,随后少女被其拽着一同坐在?了软垫上。
    “是我,别出?声。”
    一道清灵的女声在?耳侧落下?,殷姝愣了愣,似觉甚是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但眼下?的情况,她也?只能配合,沉吟一瞬,殷姝轻轻点?了点?头。
    见状,蒙着面的女子放开了她,殷姝眸色流转,直勾勾的盯着人。
    女子的眼眸映射秋水,可其中却含着无限的凌厉。
    “不认识了?”
    宋今棠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扯下?面上的黑布,道:“我是宋今棠,那夜在?雪月间,与秦明交手的便是我。”
    提及此,殷姝看见女子眼中划过一丝狠辣,她忆起那日在?圆台上听见的动静,两人交手如?火如?荼,纵使看不见,也?知?道刀剑缥缈,招招狠戾,其中,似乎眼前的女子还用了些美人计……
    外面吵嚷哭泣的声音愈来愈大,殷姝侧眼瞧了瞧身?侧的女子,想了想,终是问道:“那是你为了进?这马车故意安排的吗?”